回顧Verawom的創立與結束,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九年
原標題:Verawom沒有英雄
2018年5月9日我在皇后鎮過完五一假期回到上海的第二天,在上海企業天地5號樓10樓辦完了離職手續,正式離開了自己創辦的公司,嚴格意義上來說Verawom在我離開后還延續了一段時間,但最終的結局就是安安靜靜的泯然于廣告江湖。
我是倒數第二位離開的聯合創始人,Jack作為CEO在一個多月后也離職了。
2018年元旦一過,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這家曾經在廣告江湖上有獨特存在的,曾經創造了很多牛逼作品的,承載過我們高光時刻的,在我們精力最旺盛的年紀里成為我們生命中一部分的,同時也給我們帶來豐厚回報的Verawom離結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雖然并沒有直接的外力強制要求我們離開,雖然我們主觀上并不愿意但又不得不那樣做,這種感覺不知道你們是否懂,可能就是和一段感情的結束差不多,雖然有百般不舍,但是到了這個點就是該放手了。
離職后的一段日子里,心情很復雜,沒有過分的難過,沒有解脫的輕松,也沒有開始下一段創業旅程的元氣滿滿,摻雜著一些遺憾,一些不知所措的迷茫,甚至在很多時刻會失神,心里有點空,畢竟那段日子太精彩,太充實,帶給我們太多的改變。
很長時間里總有朋友問我“Verawom為什么消失了”?
每當這個時刻能感覺到很多人對這家公司最終結局表達的惋惜比我這個當事人還多一些,或許這是一個時期里相對最好的創業結果,我當然會有惋惜。
我接受了這只是生命中的一段,不是所有都必須永恒,這算不算另一種方式的激流勇退我不確定,實際上一段高光的經歷最好結局就是當別人沒有在意的時候悄悄結束,這和人生是一樣的。
為什么時隔四年我才去回顧這一段日子?
如何去駕馭信息量極大的那九年,如何以我親歷者、參與者的身份去講述,如何不自嗨,讓愿意看完的朋友覺得有點點收獲和啟發,如何在我主觀視角和客觀記錄上不涉及個人和DAN(電通安吉斯集團)的隱私,如何不冒犯他人或讓他人覺得有一點點不適,這些顧慮和考量束縛了我,一直到今天,過了那么久,曾經的伙伴都有了新的創業生活和新的生活方向,該釋然的都釋然了,該感慨的會感慨,該云淡風輕的也都云淡風輕了。
我的記憶是所有文字內容的核心構成,同時電腦里記錄了2010年11月以來的工作安排和備忘錄(很幸運,這些記錄被保存了下來),加上曾經的郵件往來幫助我盡可能將客觀描述的準確點。
我公眾號最早的名字叫“虎哥說實話”(現在改了名),這是我在生活和工作的交談中一貫秉持的風格,比較直接,喜歡說大白話。
我不是文案出身,也不擅長寫作,不是文青,也不愛看書,所以沒有什么文筆,沒有彎彎繞繞,盡可能將回憶到的細節以我不抗拒的方式記錄下來。
這是連載么?是的。
會有多少篇?我不知道,寫到不想寫的時候,或者寫到無話可說時就是結束的時候,自由、自然就好。
2009年的4月我注冊了Verawom公司,我人生的第一次創業開始了。
但那時還沒有完全從上一家公司離職,離職手續辦完是在五一后。
為創業做準備應該更早一點,可能是二月或三月就開始做一些前期的準備,包括合伙人物色、股權比例的考量、業務和生意的盤算等等,這也包括給創業的公司想名字。
Verawom是一個完全生造詞,在公司正式啟動前包括我在內五位創始合伙人有個QQ群,在這個群里誕生了這個有點洋氣,有點裝逼的英文名。
WOM是Word-Of-Mouth口碑的意思,當時我所在的公司大旗網的主營業務是口碑營銷,英文簡稱IWOMM(Internet Word-Of-Mouth Marketing)。
Vera是怎么來的,我的記憶有點模糊,最早期介紹Verawom的PPT開篇用過《雙城記》的一段名言—“這是一個最好時代,這是一個最壞時代”引出我的解釋—“這是一個非常的時代”,于是有了一個略顯生硬的英文組合Very Era,和WOM組合在一起。
Verawom——“非常時代下的口碑之道”,開始有點硬拗的意思,后來說多了也就習慣了。
這個曾經在廣告江湖中有過短暫一筆的印記就這樣誕生了,在創業開始的頭幾年,在客戶交往、對外傳播的過程中,教他人正確的發音Verawom是很正常的事,很多次向他人解釋Verawom背后的寓意。
當很多次被人問公司和Vera Wang有什么關系?
其實是我很無知,當時我對奢侈品牌了解太少了,我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品牌。完全沒有任何蹭大牌的意思,很晚才知道這個品牌,當了解Vera Wang時我自己都很驚訝怎么那么像?
當年我還未穩定的扎根上海這個城市,收入有限,視野有限,來自小縣城,主要的信息涉獵是不包括奢侈品和洋氣的品牌,因為我知道自己消費不起,并且也不熱愛那些消費,我對那些物質以及背后的附加精神價值到今天也不是非常的敏感,雖然現在有一定的消費能力,可能和我的性格有關系。
Vera Wang在新天地商場南里有一家店,很多次路過那家店時我都會多看一眼。
Verawom的logo源自蔡萌的設計,今天看依然很喜歡。
這是我第一次創業,在最初的業務方面決策和執行大都來自于之前打工的經歷,2007年以來我負責大旗網華東區辦公室的組建和銷售團隊管理,這個團隊從我一個人開始,離開的時候有30多人了,有了華東區的總經理,策略服務團隊和銷售團隊,有了相對成熟的辦公室文化。
依托于當時人氣很旺的論壇聚合門戶,大旗網是最早開始提出網絡口碑營銷的公司,這兩年多的帶團隊的經歷和積累的客戶資源,讓我有了創業的基礎。
那兩年已經很熱的博客、網絡社區和視頻平臺是口碑營銷的主要媒體平臺,尤其是網絡社區。
博客最火的是新浪,其他門戶也有,還有一些獨立博客平臺,比如博客中國、博客大巴,還有很多獨立建站的個人博客,比如蔡萌最早的個人博客。
綜合類的網絡社區有天涯和貓撲等,還有各種垂直社區,比如汽車的愛卡、車168和汽車之家,母嬰的育兒網、媽媽網、搖籃網和寶寶樹,數碼產品有太平洋和PChome,美妝有YOKA、太平洋和時尚,城市社區有籬笆網、十九樓、西祠胡同和華龍巷,不勝枚舉。
短視頻平臺最火的有五個,優酷、土豆、酷6、六間房和56,這些名字中今天還在主流視野的只有優酷了。
這些名字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人知道,或者已經成為很多人記憶中的一部分。
那一年的新浪微博出現了,這個新生事物一開始很多品牌是抗拒的,無法理解的,特別不理解一點是為什么一定要限制在140個字,那時候攻克客戶的第一件事是先做社交媒體知識的培訓,也就是創造需求。
我2010年才換iPhone,之前一直用摩托羅拉的翻蓋觸屏手機,就是用觸屏筆的那一款,那一年還沒有人定義PC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的時代,所以如果我說那時候已經預見到了移動互聯網帶來的Social Marketing需求會爆發之類的話,那就太假了,他人創業是否有對趨勢做過研判或者順應大勢與否我不知道。
我的第一次創業最基本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拉動我的力量,為了比打工多賺錢,養活自己和家人,過上體面的生活,二是推動我的力量,在當時的公司里無法看到繼續上升的可能性,在那里也兩年多了,所以換一個工作方式并不沖動,也沒有辜負信任我的老板,因為在我上面有了總經理,銷售團隊也不止我自己帶的團隊,也有支持的策略服務團隊,所以離開也不至于公司就垮了。
或許有點點低估了當時在公司的重要性,或許我的離開引發了太多的連鎖反應,我離開后大旗網經營狀況就走了下坡路,幾年后這個平臺也退出了Web2.0的歷史舞臺,以至于至今我依然沒勇氣直接聯絡當時的老板,他給了我帶團隊的機會,他是好耶最早的創始人之一,是我的老鄉,也是同一個中學的校友,他非常聰明,有超強的執行力,不知疲倦的在創業。
從創立開始到結束我的角色是一部分生意加上公司日常管理,包括管錢、管人和制定規則,之后我曾經思考過我在Verawom的角色和價值,拋開那些具體的事務之外,我最重要的角色、最大的壓力和最大的價值就是讓我們五個人從一開始走到了這個品牌的結束。
很多人問我Verawom為什么會結束,集團給公司的盈利增長壓力太大了,作為一個大集團里的管理者權限又被束縛的很厲害,從2017年下半年逐漸的力不從心,我逐漸感覺已經沒有能力給我們五個人創造一個可以為之繼續奮斗的共同目標。
當喪失了共同目標,各種問題就會出現,五個人的心氣、性格、熱愛和價值觀的差異就會被放大,所以在一個外力給予的時間點之下(2014-2017),我們有默契先后離開,那時候我還并沒有找到讓我為之興奮的下一個個人目標,其他四位是否有我不確定。
所以今天回顧看那段日子,我們不是有計劃的要結束這個品牌,和人生很多事情發生一樣,非要找到一個邏輯很牽強。
結果就是那樣發生了,有預感,也并不想那樣,但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為什么是我們五個人?五個人又是誰?
我們五個人的結緣和青島這座城市有關,這是一座我曾經生活過半年多的城市,對我非常重要。
2006年Web2.0創業熱潮極高,5月我離開上海,加入青島的一家Web2.0圖片分享網站(巴巴變,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了),想體驗創業團隊的感覺,在那里短暫的負責市場工作。
青島的收入和過于安逸的生活狀態對于從上海來的我逐漸無法適應,年底我回到了上海加入了大旗網,負責籌建上海分公司,就是上面提到的內容。
在青島我接待了后來成為合伙人的王劼(Jack)和王彥(Ewong)夫婦,那時候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沒出生,我們一起去了棧橋,乘坐了快艇,吃了海鮮,其實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已經忘記了之前在上海怎么認識王彥的,可能和她有過業務上的交集,但應該沒有合作過。
我在離開上海前在戶外視頻媒體(后來叫迪岸傳媒)做媒體銷售工作,鄭聯達(Matt)是我同事,離開前我的已經簽約的客戶項目托付給他跟進,業績歸他,提成給我,客戶是杭州可口可樂,后來客戶過渡的很穩,很靠譜,后來我回到上海,他加入了我的銷售團隊。
我和蔡萌第一次見面是在香港路書城對面的肯德基,具體細節記不清楚了,可能是公司有一些設計的活要找兼職,那時候他就是長發,喜歡攝影,很多年后我們回到青島還特地去那家肯德基拍了照,因為那一次的結緣,我回到上海后在鼓勵他來到上海工作,剛到上海的頭一年他還沒有做廣告創意,應該是第二年加入了大旗網,負責創意工作,和我在日常項目中配合。
我和王劼在2009年4月各出資五萬塊注冊了公司,之后的幾個月里,蔡萌、聯達分別加入進來,形成了五人團隊。
Jack是美術出身,在傳統廣告公司工作過,嚴格意義上只有他有廣告公司的經驗。
蔡萌的天分和努力讓他后來收獲了很多經典作品,在我心里他是廣告圈里難得的視覺和文案都強的創意人,特別在Social的感覺上。
王彥、聯達是風格迥異的銷售高手,他們可以搞定不同類型風格的客戶,業務層面王劼和我也都負責了各自擅長或者熟悉的客戶,有的客戶會各自負責,有的客戶會彼此協作,互相分擔。
我們五個人差異很大,王劼和王彥是上海人,在喜歡說滬語的客戶溝通方面有很大的優勢和便利性,處理一些公司層面事務上也很有幫助,比如長寧區委書記曾經來公司調研,我清楚的記得書記和王劼用上海話在交流,很容易拉近距離。
聯達和我都是外地來上海打拼,和只說普通話的新上海人客戶們打交道就更多點,當然這并不是絕對的,只是相對的。
五個人有男有女,有上海人有外地人,有業務型的也有創意型的,有說話慢的也有說話快的,興趣、熱愛方向也差異很大,不同的維度看來都是合適的,互補的,也是彼此需要的。
差異不僅僅是我們的出生,還有性格、審美、喜好、說話的語速、家庭背景等等,確實能在一起走過九年很難得。
創業的第一年我們沒有像樣的辦公室,委身在一個住宅小區的高層里,馬桶蓋是壞的,我們沒有固定辦公桌,條件極為艱苦,我們五個人一起提過案,那時候都是全員上陣,最開始的原動力和所有創業公司一樣,就是為了活下去。
開始沒有什么遠大志向和抱負,連廣告圈是什么都不知道,很多廣告公司的英文詞匯都是創業后一點點掌握的。
一個完全廣告圈以外的創業團隊,都是草根出生,經過幾年的打拼創造了一些成績,讓很多人記住了Verawom,我們是自豪的,總體來說我們比較低調,特別是在個人的光環打造上。
Verawom的創始團隊是五個人,從2009年開始到2018年結束,五個人走完了全程。
我在所有的場合介紹自己是Verawom的聯合創始人之一,無論股份比例多與少,無論分工,所有的事情商量著來,整體的利益和個體的利益微妙的平衡是最難把握的,我想“聯合”這兩個字是五個人可以走九年的一個原因吧。
Verawom沒有英雄,前臺的、后端的很多人都不可或缺,來來去去很多人都在某個階段付出并且收獲。
我努力讓外界感受到Verawom是一個團隊,一個公司,一個Logo和一個整體,當然這和其中的個體被記住不矛盾。
有一句特別特別俗還挺有道理的話,一個人可以走很快,一群人可以走很遠。
這是第一篇,寫了這么多,記憶一被打開,如何駕馭敘事的走向還是挺難的,之后會圍繞一些具體的事展開,比如我親歷過的牛逼視頻作品,資本并購全過程的經驗(可以披露的部分),職業經理人在大集團里的生存,在不同階段找對的人,如何培養人才梯隊,如何面對一些危機,如何實現了華麗的財務數字和現金流等等。
讀到這里,應該沒有浪費你們的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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