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品牌命名及產品起名不完全手冊上篇:動物兇猛
「野獸派 Fauvism」繪畫中并沒有野獸,而是以其粗魯如「野獸」的風格與行徑沖擊傳統,暴得大名。起家于互聯網的花店「野獸派 TheBeast」,從其英文命名的形式推斷,大約與該繪畫流派無關,而更接近童話故事「美女與野獸 Beauty and the Beast, La Belle et la Bête」。
畢竟后者講述的是愛情,雖說是「人獸戀」(故事有原型,所謂的「獸」不過是位天生「多毛癥 Hypertrichosis」患者),但內核還是與花店受眾契合。——「美女與野獸」是約定俗成的譯法,非得糾結,可能「美女與猛獸」更對應源文的韻律。
互聯網品牌,以「動物」命名,源遠流長,可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與當下不同,國內早期的互聯網產品多模仿或復制國外同行,包括品牌的命名。當下以及長遠的將來,一個現象級產品的崛起,迎來的就是同行的借鑒,不分國內外,包括品牌的命名。
成是致敬,敗則抄襲。本文作為新系列文章的開篇,將梳理以「動物」名稱為關鍵字詞的互聯網品牌命名,試圖找出其間的規律與模式。這些品牌及產品,在資本市場攫取財富的能力,也當真如動物兇狠:同樣燒著錢,結局卻大不同,有的一路狂奔,有的戛然而止。
一、源起
「雅虎 Yahoo」上市的當年,催生了「搜狐 Sohu」。「Yahoo」有典雅的出處,比起「Yet Another Hierarchically Organized Oracle」之類的首字母縮略組合,喬納森·斯威夫特小說《格列佛游記》的人物形象,相對更有傳統互聯網技術氣質。
傳統互聯網技術人員以「Geek」以及「Hacker」自居,檢測此類詞匯的原始意義,可知并非什么好詞,「反常人」以及「不法入侵者」,——但置換場景,進入俚語之中,此類詞匯卻又是無限崇高,是技術人士的行為準則以及終極精神追求。
Yahoo 在小說中,描述的是一類「粗魯,不懂世故,沒教養(Rude, Unsophisticated,Uncouth)」的人形物種,以之命名互聯網品牌,本質上是對「Geek」以及「Hacker」的精神繼承,—— 置換到漢語場景,「極客」、「黑客」,已是幾乎演變出純粹褒義屬性。
「搜狐 Sohu」字母意義是「Search - fox」,「搜」出自「雅虎 Yahoo」早期切入的「搜索引擎 Search Engine」產品屬性,「狐」則是「Hoo/Hu」的音譯,——如開篇所說,早期互聯網產品模仿或復制國外同行,搜狐就是雅虎的國內拷貝版。
「雅虎 Yahoo」的「虎」以及「搜狐 Sohu」的「狐」,可謂是國內互聯網品牌及產品以「動物」命名的濫觴,——「奇虎 Qihoo」的命名,基于創始人與當日「雅虎中國」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此命名,實屬意料之中。
文學上有「影響的焦慮」理論,寫作者因無法突破前人影響,所成文字被籠罩在前輩經典的陰影之中,而焦慮萬分,——商業上,卻絕少有這種說法,因為從業者,即便是頂著「創業者」頭銜,他們本質還都是商人,是精明的逐利者,焦慮的多是當下的「存亡」。
在企業「存亡」面前,以文字為載體的「品牌命名」,處境尷尬,更多時候,不過錦上添花,——即便是有日真能永恒,也只是這個「命名」。
二、譯音
「雅虎」命名中有「虎」,但在中文場景中,該品牌的應用,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虎」的形象,這與國內品牌大不同。——「鳳凰 iFeng」是當真以「鳳凰」為品牌標志的,「藝龍 eLong」也確實四處突出「龍」。
如能接受資訊網站被命名為「鳳凰」,也就不必理會旅行網站為何能叫做「藝龍」,同樣對于「貓撲 Mop」而言,—— 這些早期的互聯網品牌命名,與「動物」相關,要么真的是單純啟用動物名稱,要么不過是譯音。
「搜狐」借鑒「雅虎」,不憚于被指「狐假虎威」,自然也不在意其子品牌「搜狗 Sogou」的出現,被嘲弄為「狐朋狗友」,——有些人可能會產生錯覺,似乎品牌扯及互聯網、其命名涉及動物,就天生可被豁免一樣,先前「58速運」改名為「快狗打車」,備受批評,說明確實是錯覺。
與「搜狐 Sohu」的構形成類似,「天貓 Tmall」的命名流程如是:TaobaoMall - Tmall - 天貓,「天貓」的構詞形式等同神話故事中為人熟知的「天狗」,也就不會如「藝龍」那樣詞義顯得抽象突兀、不知所謂。
以「動物」命名品牌或產品,無論是直接制定,或是通過「譯音」產生,初階的做法,自然是直接采用「動物」學名或渾名(這種做法,有時多受限于商標注冊),要做到高階,卻就得既能促進「形象」的生成,也能令「形象」得到塑造。
三、諧音
直接采用「動物」學名或渾名,多會受限于商標注冊,當下以四千萬已注冊商標數量算,任何可能料想到的「動物」品牌命名,多已被他人先行注冊,——假如無意于收購,或因財力不逮、卻執著某個形象的命名,那么此時「諧音」將大有裨益。
「諧音」與上文的「譯音」,沒有任何本質區別,前者是對中文詞匯的「音」的轉化,后者是對外文詞匯的「音」轉化,區別在于前者更輕易令人聯想到被轉化前的「源詞」,后者卻就沒那么輕易、甚至有時會令人不知所謂。
眾所周知,「天貓」的成功,促成阿里巴巴旗下產品以「動物」命名的趨勢。其啟用諧音命名的品牌,就有如「閑魚」、「盒馬」以及「鹿班」等,「閑魚」來自「閑余」,卻又諧音「咸魚」,「盒馬」來自「河馬」,「鹿班」來自「魯班」,——總歸非得以「動物」來形象化。
既能促進「形象」生成,也能令「形象」得到塑造,這是高階的命名方法。依這點判斷,「閑魚」以及「盒馬」尚可詮釋,而「鹿班」就只是為形象而形象,并不高明,可算敗作。
四、疊加
如上文所說,已注冊商標數量巨大,令后來者舉步維艱。這種場景之下,適時延用一些技巧,或能差強人意。應用「諧音」命名,是技巧之一,本節所提及的「疊加」,也是技巧之一,并且從長遠來看,更可能成為主流。
所謂「疊加」,顧名思義,先確定某個核心字詞,再啟用某個字詞對前者屬性做出輔助,從「動物」命名的角度來說:核心字詞生成「形象」,輔助字詞塑造「形象」,各司所職,各盡其責。這其間,起碼存在以下幾種方式:
其一,確定核心「形象」,再輔以相關行業詞匯,如「飛豬」、「途牛」等,先確定「豬」及「牛」的形象,再以「飛」(飛行/旅行)與「途」(旅途)來扣所在行業。
其二、選定的核心「形象」與行業相關,再輔以修飾詞匯,如「驢媽媽」、「三只松鼠」等,「驢」諧音「旅」暗示旅行,「松鼠」暗示堅果,「媽媽」(呵護)與「三只」則是對前者的修飾。
其三,先有核心「形象」,再疊加行業品類詞,如「考拉海購」、「螞蟻金服」以及「小豬短租」等,這類品牌命名,講到底就是要個「動物」形象,任何額外詮釋,都是牽強。
其四,如「馬蜂窩」、「河貍家」等等之類,已做到行業品類無關,純粹就是「形象」疊加。
其五,如「愛鮮蜂」,甚至「空空狐」等等之類,也有「形象」,但諧音、隱喻,各種修飾方式輪番上陣,令人不堪重負。
其六,如「小牛 Niu」之類,只要告知其所在「電動車」行業,并附議「蘭博基尼 Lamborghini」的「小牛」形象,大概能令人意會一二。
五、生詞
如果說「維珍 Virgin」的品牌命名來源是實事求是,「創業伊始,渾如處子(New to business – like 'virgins.')」,阿里巴巴旗下的「菜鳥」卻就是自謙,——「菜鳥」與「神馬」,均為網絡詞匯,與「Virgin」作為詞典收錄詞,有本質不同。
縱使是詞典收錄詞,也有分層。作為品牌命名,民眾所熟知的詞匯,并不見得就有多好;某些不為人知的生詞,并不見得就有多壞,相反有時候也可能引發好奇,視乎產品的受眾而定,如直播平臺「虎牙」與「斗魚」的命名。
互聯網音樂平臺「蝦米」,阿里巴巴旗下的商家服務平臺「千牛」,其產品起名,也來自生詞,可檢索詞義、甚至出處,——這種命名方式,好處在于,能提升商標注冊通過的概率,至于其所生成以及塑造的「形象」,反而是其次。
六、外譯
國內互聯網產品談不上真正的國際化,大多數品牌也似乎不謀而合地,啟用漢語拼音作為外文名:一方面可能是出于域名的考慮,一方面也確實無法預測到能活得多久,即使是一時半刻手握巨額融資的初創企業,也不見得就能有明天。
「愛鮮蜂 Beequick」倒是存在漂亮的英文名,在燒掉十億元風投之后,照樣關停。「飛豬 Fliggy」的英文名來自「Flying Piggy」的組合,「三只松鼠 ThreeSquirrels」的英文名則是意譯。
試想,如果要給上文出現的其他品牌做英文命名,會是怎樣的景象,是否還能保持所謂的「形象化」,并通行適用于國外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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