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寫真:一環路女公關羅曼史
首發:小野喵雄
成都有三恨,一恨,一年當中陽光有限,天氣陰郁綿長,惶惶不得終日,性情也變得遲慢淫逸,二恨,安逸之事太多,誘人荒廢沉淪,少年時便貪戀玩耍,成年后易得過且過,三恨,好男人太少,男男女女萬人爭搶,往往是爭破了頭,血濺一地,最后挑肥揀瘦,從殘羹冷炙里就勢攢出了一個大寫的“喜”字,抹在白底黑字的紅本上,得意也好失意也罷,在未來可預見的日子里,照片上的人,也許再難找回當初的意氣風發。
因為過些時日就會明白,再高貴的愛情都是自欺欺人,當我們追逐對方肉欲時,總是騙自己愛上了對方的靈魂,當我們覬覦對方名利時,總是哄自己愛上了對方的品格。
經幾億年進化而來的本性,全都清晰寫在DNA序列里難以撼動——雄性看中年輕、靚麗的生育價值,雌性看中雄厚、確切的養育資本,這是意識層面之下的生物性驅動力,一切的追逐與拉鋸,不過是左右上下的權衡與比較,以物易物,最原始的交易。因為是交易,始終就有得失計較,當某一天任一方發現自己可能得到的,遠遠大于現在所擁有之時,平衡即會打破。
或許總要等到生育官能罷工,真正享受獨身快樂的那一天,本能的驅動力退了潮,才會看清自己,以前在感情里的認真、決絕、執著和看重的一切,與孑然一身的輕快自在相比,都輕得不能再輕。
佩槍的朱麗葉,當代女性的浪漫,全靠自己拯救
一部分老成都都知道,九幾年的時候,包括錦江賓館在內的好幾家酒店,就有了公關部這樣的專業職能部門,大到明星、要員們出入酒店的活動接待,小到伴手禮及媒體信件的溝通往來,帶著一份自信與榮耀,他們是那個年代里,從里子到面子都鑲著金玉的尖兒,這份光環也像血脈一樣,靜默無聲的從上一代細細流進了下一代生命里。
朱麗葉(Juliette),27歲,像是繼承了母親從前在錦江賓館的公關衣缽,她如今任職的地方也是全球知名的奢華酒店集團市場部,頂著市場傳訊經理的頭銜,每天迎著天府廣場毛爺爺雕塑揮手方向,從西御街邁入領地中心背后的辦公室。
她自帶著川渝姑娘身上固有的嬌與憨,也浸淫著中產家庭慣有的敢與決,如果非要從香水牌子里挑出一款來比喻她,她自己就會搶過話鋒,給自己做了主——Juliette Has A Gun*,當代女性的浪漫,全靠自己拯救。(*香水品牌名:佩槍朱麗葉)
男人怎么會靠得住?越是給他們確信,他們就越是退縮。
朱麗葉真正接觸男人時,是過度在愛情與婚姻之間,完全是一段冗長的夜路,熒熒無邊,希望渺茫,男人有太精密的計算公式去權衡,同一個女人走進生活需要負擔什么樣的成本,因此,只愿抓住身邊一切確切的實物,要考慮的成本太復雜,時間、經濟、名聲、前途都被包含在內,而女人則相反,只要愛了,生活只是順水推舟。
剪斷遐想,朱麗葉回過神來,今天就有兩個男人要她解決,一個假網紅,一個前老板。
“歪,Juliette嗎?我是Johnny,上周聯系過你,這周過來探店,你們酒店幫我留了房吧,還有我朋友生日,麻煩做下房間布置哦,什么蛋糕、鮮花、彩帶、氣球總該有的哈?去年我到廣州你們同事也是給了的呀。”
朱麗葉不太懂,這些人都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有資格享有免費的午餐,而且還要豪華版?如果你是網紅,那么至少你要有流量,如果你是博主,那么至少你要有專業素養,這種自己找上門,明目張膽就要吃白食,一看他所提供的社交媒體賬號,要等級沒等級,要粉絲沒粉絲,要內容沒內容,企業不是做慈善,沒有義務救濟蠢而不自知。
當然,朱麗葉屏著氣,拿出專業素養:“Hihi,Johnny,自上周收到你的信息,我就立即向公司提出了媒體招待申請,可是很遺憾,集團沒有通過,但畢竟您已聯系我,如果預訂下周住宿,那么我可以在自己權限內,幫您升級服務,像房型,歡迎禮都是會盡量幫您安排的。”
沒辦法,口舌長在別人身上,以前名聲再好,也經不起一點污損,公關就是需要為企業協調口舌紛爭。見過處理不當的公關過于強勢,這些人沒撈到好處,又被戳穿了謊話,氣不打一處來,就故意抹黑酒店,甚至買了水軍擴散,即便酒店做了動作,即時止損,但留下污漬究竟沒那么光采,容易被人翻舊賬,落實下來還是會說“你們公關不作為”。
朱麗葉和對方一番來回后,對方泄了氣,再想說點什么也沒說出口,明知道糊弄不過了,就草草收手,也許是慣犯了,廣撒網,見這邊不行,就轉戰別處。
都是工作,誰也不比誰高貴,朱麗葉甚至想,如果以后失業,會不會也像這人一樣,鋌而走險,為一點蠅頭小利而不顧體面,也許只會更下作?她不愿再去計較對方到底有多少算計,畢竟時間寶貴,一寸一寸的流過去,對每一寸時間的汲取,都要果斷且快樂,而她今天的快樂已經送到了酒店29樓的房間里。
25歲離婚吃過的苦,好像給她的實際年齡又加上了幾歲
電梯里緊張的空氣,把她一點點往上提,和Uncle這樣已經2年了,竟然還能心潮澎湃,是偷竊的快樂,腎上腺素持續升高,腳底的冷汗刺癢透涼,仿佛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懸而未決,打開電梯門會不會就迎來一陣狂風暴雨——流言,審判,道德,爭端。
在Uncle之前,朱麗葉是結過一次婚的,前夫并不是不好,但他的好不足以抵消他的壞——小羅,是她從高中時便認識的,后來兩人都一前一后留學回國,再見面時倒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聊到回國后的飲食口味,家鄉風味的餐飲是毫無保留的大麻大辣,不像澳洲時總會調和,要么東菜西料,要么西菜東料,整個人也變得更開闊,小羅也總說想試試在家料理看左宗棠雞,從前覺得吃不慣酸酸甜甜的肉味 ,回來后倒開始想念。
朱麗葉也爽快,叫了一群好友,就在自己公寓做了料理派對,小羅來配合主演,其他就是氛圍與群演,見朱麗葉公寓里有裝框的各式電影海報,他便自顧自的坐在了鋼琴前,電影里的曲子就從他手底幽幽流了出來,朱麗葉聽了一陣,反應過來,小羅曲章的線索都是由房間電影海報而來。
“他是愛我的。”
小羅從沒掩飾對朱麗莉的好感,他是從小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因此對所得之物并不珍惜,沒有所謂的自制力,全憑本能與喜好,只是沉默中不易讓人察覺他的心思,圓潤面頰缺少男性氣質,男生女相,駝峰鼻帶著一股倔強,似乎給臉上多一筆會更像個人,但若要再少一筆,他就會直接往下掉,落進墨漬里,再也找不到。
年輕的朱麗葉察覺不到危險,從戀愛到結婚,一切門當戶對,順理成章,小羅不是傳統的IT男,在一水格子襯衫的辦公室里,白T和淺色牛仔褲襯得他清水出芙蓉,發量濃密,氣質宜人,在森冷的白色機房里,小羅成了比下有余的那一個。
日子本來也該往下過,一個春秋接著一個春秋,夏天去龍泉驛摘蜜桃,冬天去西嶺雪山泡湯泉,成都有的是資源讓生活安逸,時間也像有意蟄伏,沒有在他們臉上顯現無情,并肩而行,仍像校園情侶,朱麗葉抬頭遠望,眼睛轉向一邊小山丘上和孩子嬉戲的女人:你看,小孩倒也有可愛的時候。
小羅揚揚懶腰,臉朝向樹蔭里,像俄國人的剪影,幽幽說了句:總不是要再造個自己出來,給自己尋不開心吧。
朱麗葉垂下頭,打消了念頭,小羅還是不想要小孩,下周就約醫生做掉吧,她自顧自的做了決定,并不打算告訴小羅。
有一陣子,小羅出差開始多了起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常常是他睡下了,她剛到家,他趕早班機走了,她才睜眼,她很少親自做家務,實在看不過眼才簡單規整一下,看著他們兩人物件交疊混雜在一起,倒生出一種暖意,她拿起一件小羅的襯衫,輕巧的汗味與煙草味,一種侵略性的氣息,黑色雙肩包也被背到塌陷,露出半截的電腦險些就要掉出來,是小羅半夜回來太累就沒收拾,朱麗葉俯身拾綴,看到一只叫“wonderland”的硬盤,鬼使神差的被點燃好奇心打開電腦,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有密碼,試過了他倆的生日都不對,最后試出來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數字,其他都是正常文件,有一個隱藏文件夾,里面都是統一的黑色封面視頻,時長都在2分鐘左右,朱麗葉隨便打開一個播放,她看到了另一個小羅——是手機自制的錄像,至少有兩個機位,里面的小羅神情恍惚,一邊吸食著“快樂草”裹制的香煙,一邊是看不出性別的兩個蘿莉娘在伺候他,然后小羅主動起來,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在兩個配角身上起伏、涌動、爆發。
不止一次了,這像是小羅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副業,已經相當職業化,定制、拍攝、發布、售賣,如果單純從職業和愛好角度來看,好像也是值得原宥,但小羅的追求顯然更高一等,不止是欣賞這些美好肉身,更想從這些美好肉身里汲取他們的美好靈魂,應了那句俗語:缺什么補什么。就像許多傳說里,人類與魔鬼的交易,總是以他們干凈的靈魂做籌碼,因為那是魔鬼最缺乏的。
她心里快速回放著,是在哪個時間點上,忽略掉了小羅真實面的展現,直到臉上盈盈熱淚往下落,還是沒能想起來,純粹的恐懼來自未知,比如現在,小羅像潛伏在身邊的親密偽裝,與朱麗葉每日每夜同寢同住,互訴心事,卻不知道他從更高維度視角俯瞰你,輕易掌握了傷害你的關竅,你卻對他一無所知。
朱麗葉任憑淚水與恐懼四流,直到發現小羅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后,他站在光里,逆著光路,看不清臉上表情,深邃的黑,和風細雨的對她說道:你看了呀,我們聊聊吧。
她不是沒有想過報復他,她也可以學他,在外面找人,但同樣的事,普通女人去做,比起男人只會顯得更下作,男人出軌更容易被原諒,他們自己也會原諒自己:是男人總會犯錯嘛。即便離過婚,有過不光彩,都被選擇性遺忘,過不了多久又能找到女人相伴。但女人是會被拿著放大鏡,從發絲看到腳趾,每一筆都詳實記錄,想要忽略歷史重新開始太難,犯錯成本太高,容錯率太低,現實對女人相當不公平。
自己的公關還是要自己維護,短期利益換取長期的名譽傷亡,朱麗葉的職業修養是斷斷不同意的。
沒有猶豫太久,朱麗葉就選擇了離婚,25歲離婚,想想同齡的女孩們也許才剛剛步入戀愛或是考慮婚姻,這種比同齡人超前領略的苦難,好像給朱麗葉的實際年齡又加上了幾歲,印象里,離婚總歸是要到中年再考慮的問題,可是,既然來了也就坦然接受吧。
人總是要向前走,遇見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對朱麗葉來說,年輕的時候,遇到的總是男人,不同的男人而已。
遇見有經驗的男人,你要3分甜,他就給你10分,多出那部分是日后要你用心碎償還的
Uncle這樣的男人,40歲上下,也會趕時髦跟著年輕姑娘學護膚、醫美和穿搭,雖然不是很必要,但健身總會去幾次,看起來能年輕一點是一點,比起二十多歲的普通男孩,手上有更多閑錢,也懂奢侈品和高級消費,如果職業上再有些頭臉,談吐不老氣,一水兒的迷弟迷妹都是自動送上門的,如果這樣都還沒離婚,要么這妻是甘心隱忍的,要么就是有些手腕叫這男人離不得的。
朱麗葉只知道Uncle在外面得意的樣子,所以很難想象他在家又是什么模樣,但大概率來說,他這樣八面玲瓏又有手段,想哄誰都能哄的好。
他給朱麗葉的是純粹的、無負罪感的快樂,他總寬慰朱麗葉:我太太并不介意我約會年輕女孩,只要我回家就行,你跟我女兒倒很像,也許長大了就是你這模樣。
的確,Uncle和朱麗葉的關系,可以再進一步的親密,但都明確知道再進一步是自找麻煩,這些麻煩,在朱麗葉看來是可以不管不顧,但到了男人那一頭,就是要命的,因為與朱麗葉親密的價值,遠遠抵消不掉離婚或家庭失和帶來的損失,所以她的青春就是消耗品,Uncle能享用一點是一點,于他沒有任何損失,把朱麗葉的期望值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不給她過多的希望,鼓勵她與年輕男孩交往,每次見面都是秘而不宣,其實是不想給自己增添負擔。
朱麗葉想起剛和小羅離婚那陣子,完全是淡然,沒有任何情緒,只感覺很大一片人生被切除掉,幾次開車走神差點撞上,就改換公交加步行,Uncle那時注意到自己下屬情緒,但都遠遠看著,他知道通常的噓寒問暖是無法一擊中旳的,也是因為覬覦良久,像獵人與獵物的關系,只待她完全暴露弱點時再給予溫柔一刀——那天下班晚,一出門,Uncle就在茶水間沙發等她,說是看和她順路想一起散步回家,朱麗葉望著腳上高跟鞋面露難色,Uncle拿出雙嶄新運動鞋,說給女兒買的也不知道是否尺碼合適,不嫌棄讓朱麗葉穿上,回頭再給女兒買一雙。
朱麗葉稍有遲疑,但還是穿上了,上腳尺寸剛好,仔細一看就是之前自己在辦公室討論過的限量款,她稍稍一怔,不敢抬頭看Uncle,但一種熟悉的酥麻感漸漸爬了上來,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一路聊天Uncle完全不談工作,幾乎都是順著朱麗葉朋友圈發布過的內容來聊天,從BL泰劇到韓國idol,再到她幾乎不為人所知的副業網絡寫手,都與Uncle通通講述,不是單方面的輸出,而是更深入的感受交流和心靈層面的互動,朱麗葉驚異的發現,世界上原來還有人這么懂我,關心我,而且這人并不討厭,甚至是可愛。
那晚,從西御街走到浣花溪,又從浣花溪走到體院,最后從體院走到玉林,好像彼此都有意讓回家的路繞得更遠,才能把這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話說完,夜里起了霾,就像他們之間不敢撩開,又想要撩開的那最后一層紗衣,影影綽綽,勾勒出彼此的軀體,到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想勾引誰了。
在他們最好的時候,她還一度認為,是自己勾引Uncle在先,他只是迫于誘惑而一次次的墮落,原來在她心里,她認為他還比她更天真一些,需要她的保護,其實不過是他的手段——每當發現她有負罪情緒時,他就會開導她:沒事的,當我是你的過度,你還會遇到愛你的男孩,我也會回到家庭,那時候,也許我們還能做忘年的朋友。
她竟然相信了。
最后將她從Uncle陷阱里拉出來的,是Uncle的妻,很禮貌的一次會面,一對一,朱麗葉腦補過的抓馬場景并沒有實現,對方只是告訴她:我準備和他離婚,帶著女兒離開,他不止一次對著我們說,女兒像你,這使我們都不寒而栗,女兒才高一,這父親也對她使用這樣的手段,實在可怕,看你還陷得不深勸你也盡早離開,酒店業里面,我也有些人脈,如果你想遠離他,我是可以為你介紹新的職業。
看太太這樣懇切,的確不像造假,而且事涉孩子,想來母親也不會不緊張,后來又從側面得知,他們的確離婚在即,Uncle在外面也不止她一個女人,甚至在離婚這樁事上,吃相實在難看,為了爭得女兒撫養權及更多財產,甚至擬造偽證抹黑太太在外面偷歡,實在可笑,這男人金玉一樣的皮囊,竟然包裹毫無下限的人格,夫妻一場,最后變成互相撕咬,想想婚禮宣誓時的真愛宣告,對比如今的嘴臉,才知道什么是人生課程上真正的濃墨重彩。
出庭那天,朱麗葉也在場,她站在太太這一方,將星星點點的證據、證物、證詞串成了鏗鏘有力的故事,涉及方面眾多如Uncle收受回扣、利用職務便利偷情,甚至還有事涉未成年人的桃色部分。都是全新的故事,在場之人聞所未聞,Uncle也瞠目結舌,不想朱麗葉還有這種力量,太多女性被Uncle哄騙,多數選擇沉默和縱容,甚至是有斯德哥爾摩情節,反向為他辯解,都是對自己不夠確信的表現,沉湎于片面的溫柔,Uncle的手段就是給這些姑娘超高濃度的浪漫,像成了癮,缺乏世故的年輕男孩往往給不了女孩們這樣的甜蜜,就Uncle被牽制住了心性。
Uncle會面臨什么,朱麗葉并不關心,她只知道,自己一步步走來,走出傷感,走出沉湎,走出依戀,她自己是有力量的,在任何時間任何情境下都可以憑自己重新開始,就像她在離婚時對小羅說的那樣:我們是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那就自顧自的走下去吧。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自顧自的走下去吧
從前的朱麗葉最信服的,是男人和男人的愛情,純愛,總會想起高中時哲史課那位面容姣好的男老師說:古希臘兵士與學士中,流行男男之間一對一的結盟,往往由成年男子和少年組合,成年男子授予少年經驗與智識,少年則回報以赤誠和純真,純粹的男性關系,是被精神力所推動,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才是如此成立。
直到見慣了鋪天蓋地的LGBT信息和現場,忽然感覺一陣眩暈,原先預存的完美假設,與現實里的參差不齊無法吻合,后來更了解到那位高中老師自己就是純粹的男同性戀者,說他是因為精神吸引而愛上別人?完全是悖論,他自己就無法愛上情趣相投的女性,便是佐證,他們喜歡的都是擁有男性肉體的美好靈魂。
如果愛情只能存活于精神想象中,退回現實就死路一條,那男女之愛可還有希望?
她自己也沒有多少樣本可以參考,少女的時候,父母離異,跟著母親,母親很自我,總是約會對象不斷,也是從那時起她學會說謊,見父親要生活費被問起母親近況,總說母親是假裝樂觀,過得不如意,私心里想喚起父親憐愛,也許他們還有復合可能?直到得知父親那邊新太太懷孕,新生兒也搶走了父親對她的關注,跟他見面減少,朱麗葉才徹底死心——原來愛都是可以轉移的,父愛、母愛以及父母之間的愛,面對現實,大家都選擇抓住眼前,并不沉湎過去,只在夜深人靜時,想起故人,如果分開時狀態并不理想,矛盾難以化解,就會總覺得還是自己為對方犧牲更多,都是恨。
但是恨就放在箱底吧,帶著情緒進入下一段關系總是不上算的,容易分心,而忽略掉相處中的美好細節。
30歲,朱麗葉離自己管理一個team還差半個title,但這樣也好,空余的那一點差距,也使自己能更加專心,總想著需要學習很多才能合格,反而是比預期有更大收獲,她也有了新的約會,但再不像從前那樣,急于確定關系,雙方都是慢慢觀望,細細品嘗著約會中帶來的甘甜,也更懂得讓自己舒適和放松,辦公室至少3雙鞋——高跟鞋,運動鞋,拖鞋,周末也會開車至青城山腳找一處農家小院,看油菜花,吃農家菜,長一點的假期,去看海,去滑雪,去流放,看起來微不足道的點點滴滴,都是她越來越愛自己的證明,這每一分進步串聯成了朱麗葉如今的生活面貌。
偶爾聽到一些故人的消息,小羅去了北京,說改做新能源的工作,Uncle被降職派去了廈門管理新店,但身邊總是不缺姑娘,太太和Uncle離了婚,帶著小孩出國念書陪讀,他們都去了更遠的地方,能見識到更多的美好,朱麗葉選擇留下,留在成都,因為她相信,就像成都包容著天南海北和酸甜苦辣,形成了如今的繁榮與新進,那么她一定也能做到,以前再多的愛恨情仇,也最終會被她親手熬成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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