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管理、打擊謠言、說服父母…疫情里的傳播學知識
雖然中國已經不是非典時的中國,我們有了更先進的醫療技術、更高效的物流體系、更強大的政治地位,但當我們再一次面對疫情,某些地方機構在大眾輿論面前,依然像個沒畢業的小學生。
我想討論一下,在這次疫情發生期間,上到政府下到每個市民,正在面對的幾個傳播學問題:
我們都知道「堵不如疏」,為什么某些機構還是企圖「控制」輿論?
我們都喊「不信謠不傳謠」,為什么一到疫情還是謠言四起?
很多人都說“就差以死相逼了”,為什么就是「說服」不了父母戴口罩?
非典在前,而新型肺炎的教訓正在發生,如何讓人們「長點記性」?
一、「控制」可以輿論嗎?
12月8日,武漢出現第一例新型肺炎患者;
1月2日,央視報道武漢《8名散布謠言者被查處》;
1月19日,武漢市疾病防御控制中心主任李剛稱:疫情可防可控;
1月21日,湖北省省委領導一同出席了春節團拜會的文藝演出;
1月23日,湖北省長王曉東接受采訪,稱武漢物資儲備和市場供應是充足的;
1月24日,湖北省才尾隨各省,啟動了1級響應機制。
……
從武漢和湖北省的輿論操作方法可以看出來,他們一直在試圖「控制」輿論。但無論是非典期間,還是當下正在發生的新型肺炎,以及無數個輿論事件都告訴我們:輿論是無法控制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為什么還是心存僥幸地想堵一下呢?
因為堵不對,但是疏也是有bug的。
輿論是個放大器,它可以把好事和壞事,都千百倍地放大。在輿論監督面前,疫情危險可以被放大,恐慌情緒可以被放大,官員失職可以被放大!而沒有人喜歡放大自己的錯誤……
于是,在失控的輿論面前,掩飾終于變成了失信,小錯誤終于釀成了大敗局。
我們要清晰地認識到一點:我們要求官方機構公開透明,時時接受輿論監督是合法合理的,但在實際執行中,這個方法是違背人性的、是極難落地的。
既然控制輿論不對,不控制輿論又極難落地,官方機構到底要怎么做?
這里我們要引入一個傳播學的理論 —— 議題設置理論(the agenda-settingtheory)。
伯納德·科恩對“議程設置”給過一個有影響力的表述,他說:“在多數時間,報界在告訴它的讀者該怎樣想時,可能并不成功;但在告訴讀者該想些什么時,卻是驚人地成功” 。
這個理論告訴我們:通過設置社會議題,官方機構雖然不能控制大眾說什么,但是可以「引導」大眾討論什么。
做輿論傳播,就好比和大眾坐在一個大廳里開會,如果你強硬地命令參會人員不準玩手機、不準小聲嘀咕、不準走神,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通過設置會議議題,發動參會人員一起討論一個又一個話題,從而間接地影響參與人員。
人都喜歡表達自我,而不是封閉自我。所以,議題設置理論是一個更符合人性的輿論管理方法。官方機構要做的就是:既要對大眾公開事實,同時要規劃大眾關注事實的議題。
以這次新型肺炎為例,湖北省的「輿論議題」可以是這樣的:
自我防御方法;
在家自檢肺炎方法;
相關機構問責以及糾察報道;
發熱門診定點醫院;
醫生救死扶傷事跡;
謠言舉報的途徑;
……
在重大疫情面前,把大眾可能會關注的每個議題設計好,有效地引導大眾,讓大家更多地去關注解決方法,而不是發生的問題。這樣,才是既對公眾負責,又政治正確的處理方案。
請記住:官方機構要成為發起討論的人,而不能成為被討論的人。
二、面對疫情,如何減少「謠言」?
在疫情面前,不僅要防疫,還要防謠。既然要打擊謠言,我們就有必要深入研究一下謠言:
謠言是如何產生的?
為什么謠言往往比真相傳播力更強?
作為普通民眾,如何識別謠言?
打擊謠言的正確姿勢到底是什么?
1、謠言是如何產生的?
我們先來看一下新型肺炎期間流行的各類謠言,它們幾乎都可以被劃分為兩類:
第一類是關乎如何治愈新型肺炎的方法;
第二類是疫情到底發展到了什么程度。
這些謠言的特點我們可以用一個公式來理解:謠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
這個公式是美國著名心理學家奧爾波特提出來的,這個公式牛就牛在,它非常簡單地解釋了謠言誕生的兩個基本條件。一件事越是重大,大眾能獲得的信息越是模糊,謠言出現的幾率就越大。
謠言本身來自于我們對未知的恐懼,在恐懼中我們迫切地希望得到確切答案,但答案往往是不明朗的。正是人類的這種心理,給謠言滋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那么,為什么謠言往往比事實傳的更快更廣呢?
2、為什么謠言往往比真相傳播力更強?
你們看過《王牌對王牌》里的傳聲筒游戲嗎?每個隊友只能用動作表達題板上的信息,并傳遞給身邊的隊友,最終由最后一名隊友猜測題板上到底寫了什么。
這個游戲之所以讓人啼笑皆非,就是因為信息在轉述中被曲解的面目全非。很多謠言最初并不是謠言,是事實在人傳人的過程中,被曲解成了謠言。
同時,這個游戲也完美地呈現了謠言傳播的三個機制:簡化Leveling、強化Sharpening、同化Assimilation
傳聲筒游戲中,第二個接受信息的隊友,一定會遺忘部分信息,于是信息被“簡化”了;
在轉述給下一個隊友時,因為他只表達了他記住的信息,并增加了自己新的理解,信息又被“強化”了;
于是,信息就在這種不斷簡化、強化的過程中,看上去越來越「合理化」。
而人們之所以相信某條信息,不是因為這條信息是真相,而是這條信息讓他們更容易相信。
比如這兩條信息:吸煙抗病毒、養貓抗病毒。
坦白說,作為一個資深貓狗奴,雖然明知道第二個是謠言,我也更愿意相信它是真的。而且隨著謠言越傳越廣,類似10萬+的閱讀量會讓我們更容易相信它是事實。
真相往往是苦口的,而謠言常常是甜蜜的。
為什么謠言更有穿透力?因為謠言在經過了反復簡化和強化之后,看上去更加可信了。又在信念同化的一群人中,得到了更多的轉發。
3、作為普通民眾,你如何識別謠言?
每次遇到重大事件、尤其是疫情時,我們常看到「不信謠不傳謠」的呼吁,但有意思的是:我經常看到傳這句話的人,自己不小心轉了某個謠言。
我們如果想不信謠,第一步就是先學會識別哪些是謠言。我們常說「謠言止于智者」,這句話其實是誤人子弟,謠言的傳播不可能靠智慧去中止。
因為我們之前講過,謠言誕生最大的條件之一就是「事件的模糊性」。既然我們都不確定事實到底是什么,又如何判定這是謠言呢?
比如,有謠言說鐘南山院士感染了肺炎,我們如何靠智慧去辨識真假?我們又沒有院士的電話和微信號,只能等著院士自己辟謠。
「謠言止于智者」這句話我想改一下,叫「謠言止于傳播源」。
謠言本身是極難辨別真假的,所以我們不能通過內容去判斷,但我們可以看傳遞信息的人的是誰,從而辨識信息的真假。
也就是說,重要的不是說的話,而是誰在說話。
假如你正在看一篇有關疫情的公眾號文章,文章讀的你心情澎湃,在你想「轉發」之前,請增加一個習慣,看看文章來源。
如果文章是原創的,那么就翻開作者過往的文章,看看他到底在寫什么;如果文章是轉載或引用的,那追查到文章最初發表的地方看看。
謠言有一個最大特點,就是你找不到「傳播源」。
例如,當你看到「鐘南山院士也感染了肺炎」這條新聞時,你是找不到它是被哪家媒體報道的。
再舉個例子,微信群流傳著一則「廣東省中醫院預防武漢肺炎方」的藥方:
隨后,廣東省中醫院在自己的微信里進行辟謠。
有人會問,這張截圖里不是有傳播源嗎?就是廣東省中醫院啊?你這方法沒用啊?
這里要特別說明的是:「傳播源」不是看有沒有標注信息來源,而是要看這條信息是不是從傳播源頭發布的。
我們回看「廣東省中醫院預防武漢肺炎方」這條信息,如果這條信息是由廣東省中醫院的公眾號上發布的、或者是醫院某位醫生的采訪,那么我們才可以判定它不是謠言。
但有時候,我們還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惡,這條謠言就很難被判定。
傳謠的人將鐘南山院士的采訪進行了PS處理,增加了一句「飲用高度酒對抗冠狀病毒」。
所以,對于截圖我們要格外小心,從識別謠言的難度而言:視頻>文字>圖片。
4、該如何減少謠言?
在疫情面前,謠言是比瘟疫更可怕的病毒。而打擊謠言,不能光靠「辟謠」。我們想一下,既然官方開始「辟謠」,那么證明謠言已經流毒很久,辟謠只是馬后炮罷了。
該如何更有效地減少謠言呢?我認為要從三點措施入手,分別是:增、減、便。
1)「增」,在重大事件面前,要做信息增量
這聽上去有點反常識。
很多機構在面對輿論時,常常擔心「言多必失」,怕對大眾造成恐慌。但這種“謹言慎行”的行為,反而給謠言生長提供了溫床。
我們之前介紹過謠言誕生的公式:謠言=事件的重大性×事件的模糊性。
這個公式翻譯過來就是:在大事面前,人們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會胡亂猜測。
如果想讓用戶不造謠、不傳謠,最好的做法不是讓他們閉嘴,而是把更多的事實交給大伙嚼舌根。
所以,當重大事件發生時,機構不僅要公開結果,更要時時公開進度。用這種方式,不斷消除事件的模糊性,謠言自然就少了。
為什么大家會謠傳白巖松《新聞1+1》會采訪鐘南山院士?因為大眾并不知道專家組如何看待目前的疫情,他們在內心深處渴求鐘院士的發聲。
2)「減」,是指要減少信息的轉述
我們說過,很多謠言最初都是事實,只是信息在轉述中被曲解了,所以變成了謠言。如果想減少謠言,我們就不能一味打擊那些被曲解的信息,而是要保證最初的事實不被曲解。
那么,政府/機構要做的就是,盡量把一手信息直接送到受眾面前。
機構可以先指定一批權威媒體,作為官方報道的渠道,例如CCTV、人民日報、地方衛視、騰訊新聞等。
建立自媒體矩陣,先于其他渠道發布一手的疫情信息、讓大眾養成上這些渠道獲取最新信息的習慣。
例如,湖北省就可以先開通湖北省的政府微博、公眾號、抖音藍V等媒體,作為疫情的官方發布渠道。
再針對湖北省的重點部門、重點單位、以及重點個人開通官方認證的自媒體,例如湖北省衛生廳、武漢市各級醫院、以及鐘南山院士的專家組。
聯合移動、聯通等手機運營商,針對一個地域人群群發短信,讓信息直達所有民眾。
我們做火車進入新的省區地界,都會收到“某某省歡迎你”的短信。新型肺炎這么大的疫情,更應該好好調動運營商的能量。
減少了信息的「中間商」,自然就減少了謠言的滋生。
3)「便」,指搭建便捷的舉報通道
一個國外的大學食堂,他們想讓學生養成健康飲食的習慣,例如少喝可樂、多喝礦泉水。他們起初在食堂大廳掛了很多廣告,并發給學生一些宣傳冊,上面列的都是碳酸飲料對身體的危害。
但這種方式并沒有改善學生的飲食,學生們仍然購買高熱量的碳酸飲料。后來他們用了另一個方法,這種方法讓食堂里的礦泉水銷量大漲,而碳酸飲料的銷量降到了之前的30%。
這種方法非常簡單:他們在食堂的購餐窗口擺滿了礦泉水,每個學生在購買餐食時,都可以隨手拿走一瓶。
很多宣傳之所以無效,不是民眾不認同宣傳內容,而是參與方式太復雜。
舉報謠言、舉報不作為、或者是募集捐款都是一個道理,政府/機構不僅要做宣傳,更要搭建一條便捷的通道,讓人們可以分分鐘參與、不費力地行動。
這次新型肺炎時期,我們國務院辦公廳就在中國政府網的公眾號上開啟了互聯網+舉報熱線,大家可以點擊小程序,舉報防控不力、緩報瞞報等行為。這個措施值得我們給一個大大的贊!
三、如何「說服」父母戴口罩?
在疫情出現早期,和全國疫情報道共同出現在熱搜里的話題竟然是:如何「說服」父母戴口罩?
為什么每天都注重養生的父母居然不惜命啦?為什么父母寧愿相信「小龍蝦是某某陰謀」、「包了保鮮膜的西瓜細菌更多」這些謠言,也不愿意相信身邊正在發生的危險?
下面我就借助營銷學理論來拆解一下,說服父母的正確方法。
我估計,大部分網友是這樣勸父母戴口罩的:
先轉發了幾篇疫情蔓延的公眾號文章給父母,叮囑了好幾句要戴口罩,然后父母輕飄飄地回了句“沒事兒”;
見父母沒說通,你又追加了幾篇相關文章說明疫情真的很嚴重。可父母的意思是“我們看著辦兒”;
于是你急了,說了幾句“逼宮”的話,然后父母也急了,你們開始進入日常爭吵模式……
這種方法為什么會失敗?因為你在努力「說服」父母,而不是在「說動」父母。
「說服」是辯論技巧,它的核心方法是 “擺事實、講道理”,辯手通過自己的語言技巧,說到對方啞口無言、無力反駁。某種意義上,說服和打服、降服是一樣的,往往代表你贏、對方輸。
而「說動」是談判技巧。什么是談判?談判就是雙方為了共同利益的協商行為。注意「協商」這個詞,這個詞背后的意思是讓步、妥協、小心呵護雙方的關系。
大多數人,在勸說父母戴口罩這件事上,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你不小心用了一種強者對弱者說話的姿態去灌輸一個觀點,但在家庭地位中,父母才是“老大”,我們只是“小弟”。
一旦我們試圖去「說服」父母,我們很容易把談話變成一場辯論、變成一場勝負之爭。那么父母反駁的就不再是該不該戴口罩這件事,而是自己的臉面。
事實上,當我們想要讓對方認同一種觀點時,不能把焦點放在觀點本身上,要放在讓對方認同的心理邏輯上。
2018年,瑞典隆德大學的幾位學者,做過一個試驗。他們找來了一批人,這批人要答一份涉及12道政治觀念的判斷題。
比如,政府應該給小學生提供免費的作業輔導嗎?受試者要在完全同意和完全不同意的狀態線上選定一個點,例如,他可以選擇50%的同意。
答完了這12道題,研究人員把受試者請到了另一個房間,讓他們解釋一下他們選擇這個選項的原因。但是研究人員卻私下調換了答案。例如本來張三選擇了90%同意,研究人員改成了10%同意。
但有意思的是,大部分人都沒發現自己的答案被篡改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振振有詞地,對被篡改后的假答案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一周之后,研究人員又把這批人找來,并且告訴他們答案被篡改過了,但是受試者們堅持那就是自己最初的選擇!而且越是那些被他們解釋過的答案,他們就越發堅定自己的立場。
這個實驗可以得到兩個結論:
1)人們往往記不住自己的選擇。心理學上,稱這種效應叫“選擇失明”;
2)在心理上,人們在乎的不是事實對錯,而是自己能否言行一致。
這個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了,當你問出“疫情這么嚴重,為什么你還不肯戴口罩?”時,你的說服工作就已經徹底失敗了。
本來父母可能還沒決定戴不戴口罩,可一旦你逼他們說了自己不愿意戴口罩的原因,為了保持心理上的言行一致,他們就堅定了不戴口罩是對的。
這個心理機制是引發我們勸說失敗的關鍵原因,但如果利用恰當,也可以成為我們說動他們戴口罩的關鍵方法!
要拋棄「擺事實、講道理」這種做法,不要試圖向他們「灌輸觀念」,而是要「植入預設觀念」。
我們講過,人的選擇往往沒有那么理性。所以,我們要在父母的大腦里植入「你本來就是會戴口罩的人」,而不是「你現在應該去戴口罩」。
比如,當你爸說這里沒事,不用戴口罩。你就可以嘗試這樣去回答:
“爸,這不像你啊!你一直都是特別注重養生的人啊!在咱家那邊您也是高干子弟,你肯定會第一個響應國家號召,帶領咱家親戚一起戴上口罩!”
還有一點要注意:人在突然接受一個新觀念時,都是猶豫的,內心其實是沒有選項的,一般都需要一段時間的消化,才能接納新觀念。但是我們常常發過去幾篇疫情信息之后,就讓父母立刻馬上去“執行”,這其實是反人性的。
你要知道,讓你媽戴口罩去買菜,和讓你媽穿熱褲去逛街可能是一回事。請子女們記住:當所有技巧都失敗后,對父母的耐心就是我們最大的技巧。
四、如何讓人們「記住」這次教訓?
兩次重大疫情,都是人類的口舌欲引起的。所以,有網友戲稱:這次疫情應該叫“野味肺炎”。我認為這個稱號的價值簡直可以作為兩會提案,它完全符合傳播學的邏輯。
想要人們記住一次重大事件,很多時候都是列舉事件造成的損失和苦難。但是我們想一想,當我們高考結束后,有多少人能還記得南京大屠殺在哪一天?死了多少名同胞?大部分人真正記住的是「南京大屠殺」這五個字,以及這五個字帶我們的感受。
如果當年歷史課本把「南京大屠殺」稱作「南京事件」,這件事的流傳度會減弱太多,給后人帶來的那種屈辱感也會降低很多。
對于一個歷史事件而言,命名大于一切。
比如「918事變」。聽到這個名字,很多學生可能還要在記憶里查找「918事變」是哪一件事?偶爾還會把「七七事變」和「九一八事變」搞混。但是這名學生永遠不會搞混「太平天國運動」和「義和團運動」。
我們常常責怪國人沒記性,但在一個信息爆炸時代,我們永遠不要高估人們的心智容量。
如果我們想讓后代人記住這次新型肺炎的教訓,就要把所有信息濃縮在一個簡單的名字里,而不是一個幾百字的歷史記錄里。
那么,「非典型肺炎」、「SARS」也很簡單、也讓我們記住了。與它們相比,那么「野味肺炎」這個名字好在哪里?
首先,「非典型肺炎」和「SARS」只是醫學名稱,這種名字只能起到科普作用,而一個疫情事件,我們最該讓后代人記住的是如何防范疫情。「野味肺炎」直接點明了引發疫情的原因是吃野味,這才是最該被記住的因素。
我們不是要人們記住疫情,而是要人們記住疫情的成因。
在未來的日常生活中,我們不會經常提及「新型肺炎」這么嚴肅的詞,但是我們可能常常會談到「野味」這個詞。
尤其是當你走到一家賣野味的飯店,在幾個當地朋友的慫恿下,本想點一只野味嘗嘗鮮。此時,你也許會突然想起有個恐怖的傳染病叫「野味肺炎」……
所以,「野味肺炎」可以把低頻詞「肺炎」,和高頻詞「野味」捆綁在一起,這樣不僅便于記憶,更容易喚醒記憶。
便于記憶、便于記住疫情成因、容易喚醒記憶,這是「野味肺炎」這個詞的好處。
具體在事件的宣傳上,我們還可以做兩件事:
第一,可以給這個「野味肺炎」設計一個logo,比如這樣:
人類的大腦記憶是視覺的。我們即便讀到文字,也要“翻譯”成畫面才能被大腦理解。一個好的LOGO可以便于我們對事件有更直觀地了解。
第二,針對「野味肺炎」事件,可以鼓勵創作一些大眾文藝作品,比如電影。
針對南京大屠殺,我們就有《南京南京》這樣的電影;針對唐山大地震,我們也有同名電影《唐山大地震》。而「野味肺炎」這部電影,已經具備了一部優秀電影的關鍵因素:
主角,鐘南山院士;
反派,瞞報、緩報疫情的官員;
英雄,湖北醫院廣大醫護人員們;
沖突,各級醫院反抗官方不作為,聯合向社會求助;
細節,女護士為了方便穿防護服,剪掉滿頭秀發。
我們來總結一下:
1、可以「控制」輿論嗎?
官方不能控制大眾說什么,但是可以利用「議題設置理論」,引導大眾討論什么。
2、面對疫情,如何減少「謠言」?
對機構而言,可以做信息增量來消除事件的模糊性;要減少信息的轉述;搭建便捷的舉報通道;
對于個人而言,可以通過尋找「傳播源」去識別謠言。
3、如何「說服」父母戴口罩?
「說服」是個錯誤的觀念。不要試圖向他們「擺事實講道理」,而是要「植入預設觀念」。
4、如何讓人們「記住」這次教訓?
事件的命名大于一切。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人心,比疫情更危險的是輿情。在疫情面前,我們打的不止是病毒戰,還是一場信息戰。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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