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平凡的廣告公司誕生了 —— 幾件事
文章作者:小馬宋
微信號:zhongguowenlian
2015年12月最后一天,我從暴風魔鏡創意合伙人的職位去職,準備創辦一個自己的小公司。
其實準備工作從第四季度就已開始,也跟公司打過招呼,所以還寫了一篇帶有回憶性質的文章《我的老板叫馮鑫》。
對于要創辦一個什么樣的公司,我心里并沒有完全想好。之前曾經有個一時興起的想法,想做一個公司叫“六件事”,就是我們公司每年只干六件有意思有影響力的事。后來把這個想法跟申音聊,他說想法挺好,但是一年能干六件事好像還挺難的,你不如就叫“幾件事”吧。所以,公司的名字就改成了“幾件事”(如題圖)。
公司倒是現成的,因為之前在微店賣書,注冊過一個皮包公司,名字叫“白羊和雙魚”,來自我和兒子的星座,12月份就把公司名字改了。
很多人問我,“幾件事”的業務是什么,按照公司營業執照上的營業范圍看,我們不僅可以做廣告傳播和咨詢,還做電子商務和零售,其實也就是把未來想到的事情都列了上去。
因為公司一開始也沒什么積累,還是從我們最熟悉的創意開始做,那不管怎么說,我們就是一家廣告公司。但是我記得,自從離開廣告行業之后,我就持續地看空這個行業。這里解釋一下,其實倒不是看空行業,而是不看好目前這個行業的運作模式和狀態。
所以我們想做的,應該也不算是一個“傳統的”廣告公司。
第一個聯系我們的客戶是京東。搞“甲方閉嘴”那個活動的時候我曾經幫京東做過一些東西,去年11月份,又為京東公關部做了一些創意,然后就跟京東集團的公關總監maggie見面詳細聊了一次。當時聊得感覺不錯,Maggie就說要不你們公司成立后我們長期合作吧。
后來等公司要成立了,簽約卻遇到了一點問題,當然問題主要來自我們,這個事要略微多說一下。
我們知道大部分廣告公司特別希望跟客戶簽“月費”,就像我們當年服務寶潔、思科、沃爾沃那樣的大公司,固定月費可能就是100萬,而且合同是一年一簽,所以要是一個廣告公司簽了月費客戶就是叫拿到了大客戶。
但我個人一直不太喜歡月費,因為月費制的一些問題,讓我不想按月費模式去收費。比如跟京東聊的時候,我說我們公司小,只有四個人,要是簽個月費比如30萬,那我就不可能用4個人的規模來服務你,因為我還有別的客戶。我就要再招幾個人專門服務京東,然后你們覺得既然是月費,那就什么活都來找我們干,我們也會覺得,應該多提寫方案給你們,否則怎么對得起這30萬的月費哩?
這會有什么結果呢?就是客戶有可能給我們一堆可做可不做的東西,我們一天到晚改方案,玩命加班,循環往復,步入一個典型的廣告狗生活。其實如果不是月費,也許你一個月都不會找我們做什么東西,因為這些東西可做可不做嘛!
然后呢,如果明年合同到期,京東可能不跟我們簽約了,雖然原因會有多種,但這一定是一家廣告公司常見的問題。如果不簽約了,我就要趕緊找個能給30萬月費的客戶,好來養活這些員工,做老板好累。
所以我說能不能簽一個月度顧問費,錢會少得多,但是我并不保證任何具體的產出,就是一個顧問,然后其他的單項創意和策劃我們單收費。盡管我們公司人少,但我們可以根據我們的創意和策劃組織更好的團隊來執行。不過京東公司大,財務規范,對于這樣殘缺的合同很難接受。后來我就說,那我們就單項合作得了,也不用簽什么長期合同。
于是我們就放棄了這個所謂長期客戶。
當然我說這些的前提,也只是因為我個人的喜好,作為一個自由散漫和不太善于管理的老板,我也許只能做點小生意,永遠都成不了“偉大的企業家”,甚至連一個合格的老板都算不上。
所以我們不簽月費的客戶。我們跟所有長期的客戶,簽的都是顧問費,顧問費的意思大家會懂,就是比月費要少很多,但沒有具體的工作量的限制,其他單獨的比如海報、事件、TVC等等都是單獨收費。
這樣的話我首先保證我們員工能有個基本收入,然后也促使我們積極一點,去提一些真正能打動客戶的想法。
當然這也就限制了我們的生產力,我最早的時候跟羅輯思維的CEO脫不花說我們一年可能最多重點服務五個客戶。現在看來,深度服務五個客戶也是個很難的事情,也許應該再減少一些。
好在,我們運氣比較好,開業前就跟羅輯思維(知道的人比較多)、樂純酸奶(食品行業爆款)、極米無屏電視(傳統電視顛覆者)、好萊客(上市公司,定制家居大師)簽了服務合同。
但是公司并沒有在我離開暴風魔鏡后就馬上開張,因為預先想寫的那本《朋友圈的尖子生》還沒有寫,所以就留了兩個月時間用來寫書和過年。從現在的進度來看,我這個拖延癥患者還是沒有把書寫完,預計還要一個月才能定稿。
那么我們幫客戶做什么呢?其實很還挺雜,以羅輯思維為例,除了我個人每周會在他們公司晃蕩和開會、各種設計和文案的活兒之外,還會幫羅輯思維策劃設計商品(按銷售流水分成)、策劃大型活動,甚至也參與他們公號內容的創作和組織。
另外,由于跟“開干”的聯系比較密切,他們每個月還會發我一些零散業務,這些基本構成了本公司的全部收入。當然公司業務穩定后,我們計劃開發自己品牌的產品并做電商方面的嘗試,我覺得,如果你自己賣不好產品,也沒有資格去指導別人。
跟魔鏡確定離職日期后,我發了一篇文章《老板對我那么好,我卻要辭職了》,收到的打賞就有7000多塊,在這里還是要感謝各位在我們沒有開業前給予的支持。因為這篇文章,原凡客的VP許曉輝約我聊天,想投一點錢給我,倒沒什么原因,只是基于個人的信任和興趣。因為當時自己也沒想好公司的具體模式,加之開業推遲到了遙遠的三月份,也就沒有具體談下去,而且我個人覺得廣告公司作為一個投資對象,其實沒太大價值,因為規模很難做大,利潤也沒那么多。
接著是申音找我聊,也想投一點錢給我,他說我也投了阿三的公司一點,你要不要也考慮讓我們也投一點資金?我說阿三去做視頻節目,暫時沒收入,倒是可以理解他拿錢的理由,但我們廣告公司好像不需要什么啟動資金。我感覺,申音臉皮比較薄,就沒有往下說,后來見到開干的另一位創始人李波,他把我拉到會議室,又聊起投資的事。
我笑著說,申音跟我聊過了,我們好像沒什么理由接受投資。畢竟自己不缺啟動資金,廣告公司也很難做大,因為這種以人為主的公司一做大就會陷入平庸,對投資方也并沒有什么可回報的。李波說這事兒不要這么看,我們就投個小幾十萬,股份占1個點就行,權當大家建立一個連接,我們也不管你日常事務,你知道我們是個小股東就行了。話說到這份上,我再不接受也覺得有點不通人情,于是就接受了這個投資邀約。
再后來亞洲吃面公司的股東之一王辣辣,通過胡傳建加了我微信,說想投幾個新的媒體公司。我依然是同樣的說辭,她說我們投公司也不一定要資金上的回報,好玩也是一種回報。后來在她們公司見面時,我詳細地介紹了為什么不能投我們的理由,結果王辣辣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觀點。不過,她將公司三元橋附近的辦公位借了一些給我們,所以我們也就省了一筆租房的費用。
順便提一句,王辣辣是個八零后網紅,最早在泰國開了個辣辣米粉連鎖店走紅了網絡,目前也做投資。聽李靖(李叫獸)說,她也在跟李靖聊投資的事宜,因為叫獸有個新項目要啟動。
公司開業前幾天,我發了一條朋友圈,講到了公司做事的三個原則,史無前例地獲得了300+的贊和評論。這三條原則,也可以在這里說說:
1、不造假:我們不是互聯網創業,需要靠虛假數據去忽悠投資人和用戶;我們面對客戶,也不想用刷出來的數據來夸大我們的戰果,如果客戶對一個傳播活動效果連基本的判斷能力也沒有,我想這也不是我們樂于服務的客戶。而且,1個謊言要用1000個謊言去掩蓋,沒有必要。
再說了,羅輯思維公司本來就有一堆人精,樂純酸奶的創始人劉丹尼很早就是百事、聯想等大公司的品牌顧問,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去在數據上作假。數據不好,我們總結經驗,數據好了,我們繼續努力,這應該是一個廣告公司基本的態度。
2、不做大:我個人的判斷,WPP和藍標這樣的公司不太可能再出現了,未來的廣告公司應該是小而美的,由獨立作業能力極強的廣告人組成,公司規模會在50人以下,就像“文明”以及“W”那樣的公司。廣告公司的出品太過于依賴有想法的人,而這種人如此稀缺。都說要雇傭比自己牛逼的人,你你想想都不太可能,要是比我牛逼的人,都自己去創業了,何必來我這里呢?我們做好每一件事,然后個人工作效率提高,做一個收入不錯的公司就好了,還是別想那么多了。
3、不燒錢:這個沒什么好說的,燒錢的,一定是花錢去砸一個新的大市場,我們在傳統行業里賺點小錢,談不上燒不燒的。
我從一個苦逼文案,到今天居然有了一個自己的小公司,還有那么多朋友幫忙,雖不能大富貴,也算殷實小康,已然知足。一個朋友說,運氣也是一種實力;魅族的銷售VP李楠也曾跟我說,我跟你說了很多做市場的秘籍,但是有一點我沒有說,其實就是運氣。我想,我確實還是有一點點運氣的。
一來我覺得我從一個鍋爐專業的學生,進入了自己著實喜歡的廣告行業,運氣夠好;二來因為偶然的機遇進入互聯網創業,互聯網給我帶來了更多機會和思考。運氣不算是不好,我本人所求也沒有那么多,能夠在這個充滿變化的時代近距離觀察那些優秀的創業者,已經是一種幸福。
我本人并不喝酒,但覺得人生還是要過得快意灑脫一些,吃飯好,睡覺香,就很好,所以很喜歡黃庭堅這首《鷓鵠天》:
黃菊枝頭生曉寒。人生莫放酒杯干。風前橫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
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盡清歡。黃花白發相牽挽,付與時人冷眼看。
之前曾經寫過一本《那些讓文案絕望的文案》,其實說是一本書,只能算是我翻譯整理的一些經典廣告,自己真正創作的文字不到五分之一。今年一月份開始寫作的《朋友圈的尖子生》可以算作本人第一本真正意義上的書(雖然也只是對身邊優秀朋友的觀察筆記而已),預計第一季度就能做完寫書這件事。
公司名字叫幾件事,反映了我們的真實想法:每年幫客戶做幾件實事,自己也做幾件有意義的事。我想,不斷地學習新知識,嘗試新體驗和創新本身就充滿了樂趣。2005年,金庸以81歲高齡去劍橋攻讀歷史學碩士和博士,當時覺得很不可理解,但是放到現在,我慢慢理解了這種感受,覺得求知本身是沒有什么時間和年齡的限制的,它本身就是樂趣。
我不敢斷言“幾件事”能做成什么樣子,也不可能有什么“顛覆4A”的豪言,以我們的體量和能力,只愿意做個安靜的創意手藝人,在服務客戶的同時,也向客戶學習新的東西。
2016年2月29日,我在朋友圈發了一條信息:今天公司開業,要不要放假慶祝一下?算是宣告了公司的成立。
不管怎么說,又一個平凡的廣告公司,就這么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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