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JI 不是簡約設計，而是虛空概念的代表。” —— 原研哉

本次演講是原研哉在前幾年來到北京798藝術園區時做的記錄，雖時隔些年，但隨著 MUJI 的品牌設計理念逐漸深刻地融入到中國，這些珍貴的演講精華，隨著時間的沉淀，更顯真諦。從設計中延伸出的哲學以及文化的思維，非常有深度和內涵，令人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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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研哉 —— 

大家好！在北京能夠舉辦這樣一個藝術的展覽對我來說是多年來的夙愿，我自己可能也不太清楚這個理由，但是就是對中國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特別是當今社會應該說已經是以亞洲為主導的世界了，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的大國如何在這個新的世界開辟新的篇章，我非常拭目以待。

設計實際上有很多理念，它是來源于西方的，所以我覺得我從西方的設計當中學到了很多東西。當然了，不光是單純的學習，還要變成自己的東西，用以今后去改變世界。我相信在中國已經也會有很多非常出色的藝術、設計的作品會誕生。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日本的審美理念，當然了，我覺得藝術本身是具有本地化、本地性的特質的東西，所以我要從日本的審美和大家談起。經濟學的角度來說，有全球化這樣的詞匯，但是我覺得從藝術的角度來講，并不存在全球化。也就是說本地化的東西是如何融入這個世界并改變這個世界的，這是我比較關注的點。

本土化的理解，可能有時候在中國來講，偏向于農村這樣的理解，但是我的理解不是說農村，而是說更有原創性。紐約有它的原創性，它的本土性、巴黎有，北京有，東京也有，日本這些國家都有它的本土性和原創性，就這個問題我今天和大家探討一下，我還會提到無印良品這個品牌，介紹一下它的情況。

大家知道有一部電影《2001太空漫游》美國的一個斯坦利的導演導的片子，我從這個電影和大家談起，這個電影一開始就是講一群類人猿和人類作戰的場面。有一個鏡頭，類人猿拿起一個人類的骨頭向人類打過去這樣的鏡頭，打敗人類之后他們非常高興，拿著這個骨頭歡呼，然后把這個骨頭扔到空中，這個骨頭就這樣翻滾，轉、一直在飛，之后忽然一下變成了宇宙飛船…從這一幕開始，電影開始了，電影的片頭大概是這樣的。

這個骨頭實際上象征的是我們人類的一個道具，這個骨頭通過很長時間之后變成了飛船，道具最終的原形是骨頭，骨頭就是棍棒，具有破壞力的東西，道具的原形就是棍棒這樣的東西。人類直立行走之后，使用棍棒這樣的道具是人類發展的一個過程，也是顯而易見的。

另外，除了這種破壞性的棍棒之外，人類還有另外一個道具，就是這個畫上呈現的，兩個手合起來，用它盛水，這是除了棍棒以外的道具，兩手之間形成了空間，這個空間我們稱之為“容器”，“容器”就是人類另外一個道具。也就是說，道具有兩個起源，一個是棍棒，一個是容器。棍棒這種帶有破壞性的東西之后演變成刀、炮、挖土機這樣的工具。它的作用就是不斷的改變，加工這個世界。另外一個就是容器，容器的作用是保存、保護、保留的功用。我今天就想跟大家談談容器。

這個圖想跟大家談一下日本人是如何理解“神”這個概念的，日本人認為神是活在自然界當中，比如說山上、田野里、村莊里或者水里面，日本人是這樣理解的。神就是飄忽不定的，日本人認為智慧也是和神一樣存在于自然界當中，而不是說在人的腦子里。

這個蘿卜的頂部也是有神存在的。

這是一粒米，這粒米周圍存在了七個神。我們人類是想借神力，是想找到神的，但是這個神是飄忽不定的，我們又沒有辦法預約，沒有辦法找到它，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日本人就想出了這樣的構造，四根柱子，中間拉上一根繩子，形成了這樣的構造、空間。中間形成了一個空的空間，空的容器就有被填充的可能，是不是有一天神就會進入到空的容器當中呢，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就是說有進來的可能性，可能性是非常重要的。

在日本里面，房屋下面，剛才說的四個柱子的建筑叫做代，屋頂叫做屋，就形成了“屋代”這樣的構造，在日本相當于神社的感覺。

這個“屋代”實際上就是的容器，神就有進入這個空的容器的可能性，這就是日本房屋核心建筑的構造，神社的中間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這個建筑在日本叫做鳥居，在中國相當于牌坊的建筑，中間也是空的，神可以從中間通過。也就是這樣，有好幾道鳥居，神是可以從這幾個相當于門的構造當中通過去。人就從這一道一道鳥居下面通過去，到達神社前面，把自己的心愿說出去，空的容器又有可能神進來，人和神就會有溝通，這就是日本宗教的雛形，發源時候的一個想法。最初日本人所說的溝通的形式就是空的概念，一早就是有的。

這是日本最有名的衣氏神宮（音）的神社，在這個宮的旁邊還有一塊空地，這個面積和神宮的面積是一樣的，每過20年就要把這個神宮的建筑全部拆掉，再在這個空地上建一個完全一樣的神宮，每20年一次翻新，圖紙也要重新畫，所以這個建筑的年齡永遠是20年，有一千多年了，這種方法一直延續到現在。最開始的時候實際上這個神宮是太平洋的建筑風格，從西洋過來的建筑風格，但是1000多年不斷改造的過程中逐漸的變成了日式的風格。

我就用杯子和水做比喻 ，每翻新一次就好象把杯子里面的水挪到另外一個杯子里面，我們的翻新實際上就是這樣的模式。每20年我們就要做一次，所以1000多年來我們不斷的反復這樣的工作。在這個杯子和水不斷的交換過程中，可能有水濺出去，還有一些水留在杯子里面沒有出來，所以水的內容是一點一點變化的。所以1000多年過去了，杯子里面的水有可能和最初的水的內容完全不一樣了。把這個概念轉移到神宮上來說，每20年建一次，建筑工人是不同的，在蓋新的神社的時候就會融入一些建筑工人的想法，他們覺得有一些地方需要改善，就稍微做一些改動，每一次翻新圖紙也不是完全一樣的，所以一點一點的這個建筑就變樣了。

這個實際上跟生物進化的理論有非常相似的地方，生物進化大家知道是DNA的復制，不斷的復制，出現下一代，但是當這個DNA復制其中一鏈出現了錯誤就會產生基因的突變，然后新生的生物就可能和前一代是不一樣的，這樣這個生物就不斷的發生變化，產生新的物種，道理是一樣的。

日本和中國有什么不同呢，中國在歷史上經常有改朝換代的過程，但是實際上日本這么多年來一直是日本，沒有過變化，所以這個我覺得是日本和中國不同的地方。

接下來我要說的主題叫做“不需要語言”。這就是一個理論，信息源轉化成一些符號，通過媒介轉化成另外一種符號傳遞給對方，信息是這樣傳達出去的。我們像平常打手機的時候，我們跟對方說話是以聲音符號的形式發送出去，再通過電波傳遞到另外一個手機然后再傳到對方的耳朵里面，是這樣的傳遞過程。比如說我要跟對方說“我愛你”如果有一些收訊不好或者其他的條件這個信號對方無法接收，可能收到了對方也會持懷疑的態度，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信息。

這個是日本神社前面放的，其實是兩只狗，右邊這個狗張嘴發的是AH的聲音，左邊的這個是閉嘴發的是UN這個音，AH就是發出這個信息，UN就是接收這個信息。日本覺得有AH、 UN這樣的模式，交流的模式是最理想的，對方一張嘴我就理解你要說的內容，這是最理想的一種溝通的方式，可能沒有什么科學的根據，但是舉一個例子，在足球比賽當中，隊員之間是用眼睛交流的，因為賽場上賽事的變化非常快，用語言叫你做什么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們需要用眼睛交流，跟對方發出一些訊息，用眼睛交流實際上就是不需要語言的，剛才我說的內容，大家拋出一個空的容器，大家在這個容器當中迅速處理我們所得到的信息，也就是引出空的容器的概念。

在日本，開會的時候主持人經常會說“關于那件事…就那樣處理了，大家還有什么異議嗎？”然后大家都沒有發言，然后主持人就說看來大家都沒有什么異議，那我們就那樣處理了，所以這個會上沒有具體指出哪件事情，都用的是代名詞，那樣，這樣，但是這個會議還是繼續進行下去了。

這個就是我所說的溝通的方式，大家把很多想法都放在這個容器里面，可能這里面也會產生一些誤讀，但是是這樣一種交流的方式。有的時候可能這個事情也可以說明白，用語言表達清楚，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有很多情況是不需要我們說的很明白，很清楚也可以進行。

我們在路上做一個十字路口，交叉口，我們必須要在這個路口設紅綠燈，大家都知道。紅燈停，綠色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守則。那么我們在中間做一個圓形，像環島這樣的構造，按照右側行駛的規則，我們就不需要紅綠燈了。這里面我們不需要一個明確的指示，大家都可以按照這個規則去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這是日本的國旗，大家都知道，中間有一個紅圈，實際上這個紅色的圓形沒有任何意義，我覺得實際上日本國旗是非常典型的空的容器的理念的一個載體。所以它既然是空的容器，我們把它說成什么都可以。

也就是說這個容器有多大，我們的想象空間就有多大，這也是這個符號能傳達出多少意義。這就是我想說的空的容器的概念，所以大家把這個概念放在腦子里面。

剛才通過我的講解，大家對“空”的概念可能了解了，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空”和“簡約”與“虛空”有什么區別。

簡約實際上這個想法是從最近才開始有的，實際上世界是從復雜的概念開始的，這就是青銅器最初的狀態，然后表面上這些紋路都非常的復雜，為什么世界一開始是復雜的呢，也就是說原來比如說有國家、村莊或者是組織的時候，他們都是通過中央集權來管理的，一國之王，一村之長他們要通過這些道具表現自己的權利，要有威懾力才可以組織好這個國家、組織好這個村莊，所以要用這些復雜的東西表現它的威懾力。所以越是有強權的地方，就會有非常復雜的圖，大家看到的這種形式來表現出權利，我想中國也是有非常強大的國家的權利曾經存在過。印度也是一樣的，有很強的集權存在，所以建筑也是非常復雜的。伊斯蘭也是，有非常強大的宗教，非常大的勢力，所以他們的建筑也是非常復雜的。

歐洲也是一樣的，這是路易十四時期的凡爾賽宮內部造型。國王他們坐過的椅子也是這樣的，非常的豪華，所以他們就要表現他們是一個權利的象征。

大家現在看到的是現代的椅子，忽然有一天這個設計變成了這樣的風格，這個轉變實際上是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我認為大概就是150年前，從150年前才開始有這樣的設計。150年前國王的權利結束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每個人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中心，我們該怎么活下去，大家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所以已經沒有必要強調權利了，很多事情可以變得更簡單一點了。

所以也是從西洋開始有這樣的思潮，開始出現了自由，然后摩登這種時髦的設計逐漸的涌現出來了。日本十五世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使用這樣的東西了，大家看到，這是以前日本用的日常用品。大家看起來是很簡單的，簡約的，但是實際上本質和簡約、簡單還不一樣。實際上這個是我所說的空，虛空。

這是一個世界地圖，大家看到日本的地理位置是在亞歐大陸最右端，處在這樣的地理位置之上。

轉90度之后大家再看，日本有一種游戲叫做老虎機，三個畫面碰到一起就會不斷的往下掉珠子，我覺得這個形狀非常像老虎機，從各個國家這個珠子不斷的掉下來，最后收容的容器就是日本。從羅馬或者是俄羅斯，還有中國，掉出來的珠子最后都會收在日本這個容器里面。日本真的是在歷史上從世界各國汲取了非常多影響的國家。

實際上印度、中國、羅馬都有非常豪華，非常五彩紛呈的文化傳到過日本，但是在一個時期的時候這些文化都被摒棄了，五彩紛呈的東西都沒有了。也就是說在戰爭當中他們的城被毀了，衣服、用具都被毀掉了，人們感覺非常的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大家非常消沉，失落的時候有這樣一個想法，我們沒有那么多豪華的東西，但是我們有一些什么都沒有的東西，看上去也是另外一種美，另外一種享受，這樣的思潮就開始誕生了。

我們就是用虛無這種東西對抗世界的豪華和五彩，這是當時的想法。當然了，從中國受到了一些影響。這是非常典型的日式建筑，合式，非常典型的日本房屋建筑。它是非常簡單的一種構造，地下鋪的是席子，榻榻米，還有拉窗和拉門。日本人覺得這種空間，這樣的建筑構造是非常具有美感的。

講講關于日本的茶道方面的情況。日本做茶道的茶室什么都沒有，就是一種空的概念。主人和客人就在非常空的空間里面，坐在這樣的茶室里面，正因為它是空的，什么都沒有，反倒給客人很大的想象空間。

比如說可以在這個茶室里面放在水，在水里放一些櫻花的花瓣，正是做了這么一點小的改動，在茶室里面的人就有一種在盛開的櫻花樹下品茶的感受，全是憑借人的想象力實現的。正是因為人有這樣豐富的想象，茶室有時候可以變成海濱，大家都看過西洋歌劇的布景都非常的豪華，日本不是這樣的，可能就是一些簡單的畫軸，一些點綴的花，給了大家很多的想象的空間，正是空的容器這樣的想法實現這樣的想象。

其實無印良品也是和空的概念有非常多的聯系，大家看到的空茶室中間的這只碗實際上就是無印良品的產品。實際上這個是我們無印良品的一個海報，把以前的日本的審美的觀念和我們的產品結合起來。我要說的就是無印良品實際上不是簡約，而是“虛空”，這個是它的概念。

我不拘于這個東西的功能，而是根據使用者他的想法，他怎么想，他怎么去發揮，而讓這個東西具有了一些新的作用。無印良品比如說我們生產一個桌子，這個桌子在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看來，可以使這個桌子融入到他的生活當中，同樣是這個桌子，六十歲的老夫婦看到它也可以讓它在自己的生活中發揮作用，所以就是根據人的看法，對這個東西的解釋不一樣，看法也是很自由的。所以說，同樣的產品，我們不是說專門為某一個年齡段的人設計的，而是我們的產品擺在這里根據使用者想法不一樣適用于各個年齡層的人。

無印良品是起步于30年前，那時候正好是日本的泡沫經濟的時代，那時候大家崇尚的是奢華和豪華，在這個時代的背景下，無印良品有另外的想法，和當時的想法完全相反，用不是很奢華的東西，而是很空的東西，實際上也是非常美的，無印良品發現了一種新審美的意識。當時很多人認為我們的東西就是無設計的東西，實際上我們并不是沒有設計，我們的設計就是把空的想法，這種理念融入到我們的設計當中，因此讓我們很多商場擁有了內斂性，所以我們從一開始的40種商品發展到 7000多種商品，所以我們的產品并不是沒有設計，而是有設計理念在里面的。

實際上我們無印良品也會招募一些設計師，當時招募設計師的標準就是“沒有設計的設計”是根據這個招募設計師的。世界各地的設計師都匯集到我們無印良品當中。

當今這個世界，并不是說無設計，沒有設計，而是真的要把空、虛空這個概念融入到設計當中，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想法。

接下來我還想說明一下什么叫簡約，什么叫做虛空，兩個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同，我拿這個刀做一個例子，這把刀是德國名牌一個刀，我自己在家里的廚房也用這把刀，這個刀確實很好用，功能性非常強，可能是特別符合人體的力學的特點，握住的時候非常好用，我覺得這個設計就是非常典型的簡約設計。

那么，這把刀就是我剛才所說的虛空的理念，融入這個理念的一把刀，跟剛才的簡約是不同的，這個刀把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這是一把日本的刀，是虛空的理念一個代表，這個廚師在做飯的時候切不同的地方要握在不同的地方可能比較好用力，包括有不同的刀法，切不同食物的時候都可以自由自在的使用這把刀，所以這個理念就是非常典型的虛空的概念。

我們的無印良品產品就是虛空概念的代表。我們也正是以虛空的境界為目標不斷的創造著商品。我們也正是以虛空的境界為目標不斷的創造著商品。這個大家看到的就是無印良品的商品標簽，這個標簽大家看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并不簡單，我們都是根據每一個商品設計的，小到一把勺，大到電視、床，都是有我們的設計在里面的。可能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實際說我們真的是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

不光是有商品的標簽，我們的廣告也都是自己設計的，海報也是。有自己的設計師設計的東西，也有世界各地的設計師設計的東西，我也在里面設計了很多東西。因為這個商品有我們無印良品的LOGO在里面，就不需要更多的語言說明了，大家都可以一目了然就知道是我們的東西。

大家看到這個衣服，可能大家覺得跟流行趨勢有一些距離，但是正是我們所追求的，跟流行保持一定的距離，看起來我們這些設計的東西好象是，比如說在賽跑當中，我們好象是比流行跑慢一圈的選手，但是實際上我們是跑在最前面的選手，為什么呢？

因為如果你總是跟流行保持同一個步調的話，馬上你就會被淘汰，但是我們一直和流行保持著距離，只有這樣才可以走在流行的最前端，這就是我們追求的東西。

這是我十年前開始做創意總監，做無印良品的時候所設計的一款海報。這是南美的一個鹽田，一望無垠，沒有邊際，只有地平線，我就用一個人和一個地平線做海報的內容。

實際上現在的技術來說，要合成這樣的照片很簡單，但是我們并不是合成的，我們是走遍世界各地尋找合適的地平線，真的是用相機把它捕捉下來，拍出來的真實的照片。看上去什么都沒有，但是實際上上面是地球和人類，看上去什么都沒有，實際上里面裝載了很多東西，一切都在這幅畫里面。

這個是蒙古，我們用這個海報到底要說什么，大家回想一下日本用AH和UN的交流模式，剛才說到的，也就是說實際上我們是在用這個海報跟看到的人做一個視覺的交流，也就是用眼神進行交流。在這樣跟受眾的交流當中，都有什么樣的想法呢，有一些人認為無印良品是環保理念的代表，也有人認為無印良品是一個廉價的代表，還有人認為它代表著都市生活，還有一些人認為無印良品沒有設計，還有一些人認為是全能的設計，反正不管是對無印良品怎樣的解釋，無印良品既不否定，所有的我們都會點頭說是，也就是說正是空的容器把所有的想法都容在里面，通過這樣的容器跟大家達到一種溝通、交流的目的。

所以我們不光是說我們有實體的東西，實際上我們更要傳達的是一種思想，一種想法，不需要用任何語言，大家都可以理解貫穿其中的理念，這是我們的想法。

什么是名牌呢？名牌商品實際上有非常強的信息在里面，傳達很強的信息，但是無印良品是不一樣的。

這樣又回到了我一開始講的道具的本源有兩種，一種是破壞性的棍棒，一種是收容性的容器，所謂的名牌產品就是有破壞性的棍棒，我們無印良品就是具有收容性的容器。

我了解到中國的老子，它的思想里面就有虛無、空虛的理念在的，這是我對中國的一種了解。但是實際上老子的虛空跟日本的還有一點不一樣，正像剛才我說的，日本處在特別的地理位置，在亞歐大陸的最遠端，承載了很多文化，模仿很多東西，然后又用自己的東西對抗整個世界。

所以我覺得日本的虛空是日本人的智慧的體現，當然了，我也不是說一味的贊揚日本，我希望大家站在全球的角度看文化和藝術的問題，可能會有不同的體會。謝謝大家！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