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軟件,從繁榮走向文明
因為對于軟件開發的好奇和興趣,通過自學我于 1999 年進入了軟件開發這個領域。2003 年進入了通信行業(UTStarcom、Motorola、Nokia Siemens Networks),2012 年則離開了通信行業進入了互聯網行業并工作至今(Alibaba)。
第一次工作出國是在 2007 年,目的地是 Motorola 公司的總部美國芝加哥。那次經歷讓我發現國外工程師的工作與生活狀況與我在國內所習以為常的全然不同,最直觀的感受是他們能很好地平衡工作與生活,且工作質量和效率比國內高。另一個觀察是,每一個工程師似乎都具備做架構師的能力,而非像國內那樣這種人鳳毛麟角。中外的工作感受反差給我帶來了刻骨銘心的震撼,不僅在之后持續地影響了我對提高自身工作質量和效率的重視,也讓我會特別重視觀察公司層面如何用機制去保證工作質量與效率。
2011 年底我出版了《專業嵌入式軟件開發——全面走向高質高效編程》一書,將自己高質效工作的方法和經驗做了總結。基本上隨后的每一年,我都會以該書的內容給企業做內部培訓或應邀到全國不同的城市開設公開課,所接觸的企業包含西門子、OPPO、福昕軟件和多個研究所等,人員則來自全國不同行業的嵌入式軟件開發工程師。這種“走出去”讓我有更多的機會觀察和了解當下工程師的工程能力而間接地感受到中國軟件在嵌入式領域的發展水平。
2012 年加入阿里巴巴后的前四年,我所從事的是桌面瀏覽器的開發工作。當初選擇加入阿里巴巴的技術原因,是因為將要從事的桌面瀏覽器開發工作是基于 Google 開源的 Chromium 項目(Chrome 瀏覽器的開源版本),而該項目具有相當高的技術難度和復雜度。后來我有機會負責阿里集團服務網格(Service Mesh)技術的落地,所基于的解決方案同樣來自開源,分別是 Google 的 Istio 項目和 Lyft 的 Envoy 項目。可以這么說,近十年的阿里工作經歷,也是實踐和觀察 Google 這樣的公司和多個開源項目如何運作大型軟件項目的過程。
從 1999 年進入軟件行業至今,一直有幸見證著中國軟件的進步與發展。在中國軟件蓬勃發展的今天,是時候討論進入文明時代了。
中國軟件繁榮背后的本質
國內不乏像福昕軟件這樣的小而美的企業。2014 年我給這家企業做內部培訓時,除了知道她是 Foxit PDF Reader 的開發商外,意外地得知那時 Chrome 瀏覽器所用的 PDF 渲染引擎也是福昕的。如今這家公司已服務全球 6.5 億用戶。
國內也不乏大約二十年前大學畢業生趨之若鶩的全球知名通信設備制造公司。這些公司向來低調地悶聲發大財。低調并非因為技術門檻低;相反,技術門檻相當高。
這些公司因為人員規模、行業發展成熟等原因,似乎無以代表當下中國軟件的繁榮。在中國社會數字化轉型的大潮之下,在全球歡呼元宇宙的時代背景之下,無疑互聯網行業能很好地代表當下中國軟件的繁榮。前有 BAT 指代百度、阿里和騰訊,后有 TMD 代表頭條、美團和滴滴。從大學畢業生很想進入這些公司就能看出她們確實代表著當下繁榮的中國軟件行業。
等一下,“繁榮”究竟是指什么?我以為:第一,從業人員錢拿得多;第二,人才需求量大;第三,價值創造迎合當下時代所需;第四,行業內的企業蓬勃發展(營收、解決就業的人數規模等)。估計用這些表面能看到的事實去詮釋“繁榮”讀者不大會反對。
然而,基于我的觀察,過去十年中國軟件的工程能力并沒有質的提高,即便在開源軟件發展得欣欣向榮的大背景下,國內工程師和軟件企業很少關注工程能力背后所需的職業素養的培養和沉淀。這導致中國沒有能力創造性地做出 Chromium、Fuchsia、Android 這樣超大規模的軟件項目。甚至基于這些超大規模軟件項目做二次開發,也很難依葫蘆畫瓢地確保開發質量與效率。
工程能力是一種非常綜合的核心競爭力,包含軟件設計、架構平滑演進、質量保證有效性和效率、軟件交付速度、流程、工具和工程文化等在內,圍繞美(包含易用性)、質量和效率三個關鍵字(詞)展開。理論上,繁榮發展的中國軟件應當讓中國的工程能力水漲船高地積累起來才對,但事實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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