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你還想繼續做公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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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逢年過節，每個人都會變成自己的詩人，多愁善感的。小小的“分享到朋友圈”功能，根本分享不完我們心中的家國天下和鐵柱翠花。即便是牛逼的iPhone X也無法拍出你春節的欲言又止，更何況你用的還是三成新的5S。
所以
特別想在年前的時間點談談這個話題：
明年，你還想繼續做公關嗎？
不管你有沒有完美地避開年終獎，大部分情況下，這個問題約等于“明年，你還想繼續吃shi嗎？”。這答案飄在風中，有點淡淡的味道，也落在一字一句忙著更新的簡歷上。
前幾天看到有篇文章對職場人士的描述，其中說有一類人的狀態大概是隨時準備動身型，這樣的人在年后跳槽的幾率非常大，無所謂職業信仰和追求，擇業標準就是薪資和抬頭。
當時第一反應覺得：這說的不就是早已習慣了“三姓家奴”的公關圈同仁們嗎？后來細細一想，也不對，這不是侮辱公關同行嘛，這個圈子里哪有那么多的年終獎好留戀？隨時準備動身描述的，明明是中關村、五道口和西二旗的互聯網民工們。
互聯網“民工”，卻寄托了90%公關人的中國夢。
看到一份兩年前對幾家Top公關公司的調查，數據顯示：公關行業的流動率在20%-30%，而且主要流動集中在中低層。雖然沒有數據直接證明人才的流向，但就從各種前同事的去向看，除了兩家乙方之間的跳動，剩下的大部分應該都去了甲方，特別是互聯網公司。
不可否認，公關圈鬼魅的薪資曲線造就了很多人乙方生涯的中道崩殂。在乙方公關公司，總監（這里指真正意義上的總監，帶兩三個人的AM型總監不算）以降至AE，薪資并沒有實質上的鴻溝。
而與之形成炫富攀比的，是中低層同等水平下，一份互聯網甲方的offer往往要比一份乙方offer待遇好得多。這也意味著，畢業后一旦選擇公關行業待上三五年，就不得不面對年紀輕輕就要在同學圈里承受貧富差距的現實。
如果說“成長”和“成就感”是支撐年輕人在乙方據守的理想信念，那么成長的停滯和成就感的虛無，則是壓垮理想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不錯的小公司成了大公司的跳板，大公司成了去往甲方的跳板，真正能夠在乙方心無旁騖、穩定生長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客戶總監和高級客戶經理的職位最難找到合適人選”，高級客戶經理以上職位的稀缺，成了上面所說那份調查中資深外企公關HR們的共識。而那些乙方的留守青年有兩類典型，一類是能力超長，另一個則是能力平平。前者看到了觸摸鬼魅薪資曲線轉折點的機會，后者則并沒有太多選擇的機會。
我還清晰記得大學那會兒，某位專業課的老師掏心掏肺地說“若干年后我們班里可能出不了千萬富翁，但是……”，語重心長，發人深省。
嗯，老師猜中了我們的未來，卻沒有猜到房價。家住北二環的同學首先表示不服。
君不見海淀的磚頭比朝陽搬著暖手，后廠村的土里比酒仙橋多了一勺米其林三星糖精的味道。2018年的春風吹不暖朝陽的磚頭，也吹不淡后廠村讓人向往的甜蜜。
2017年最火的文化現象有兩個，一個是嘻哈，另一個就是以《吐槽大會》為代表的脫口秀。要說公關行業的槽點，大概多到vivo X20可以再冠名十檔《吐槽大會》，都不一定能吐得完。
公關圈里自然也不乏天生的段子手，說起加班、改稿、乙方的跪舔、甲方的狂野……哪個不是隨手就能甩出一公斤段子來的好手。這個行業的多才多藝會讓你明白，“藝術源于生活”這句話是多特么具有哲理。
不信，你讓一個乙方有本事吐槽吐槽他的業余生活試試？根本沒有。
吐槽和自嘲是一種很好的排解宣泄和緩解尷尬的方式。但當我們變相炫耀著自家公司榮登滴滴加班排行榜的時候，當我們像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一樣享受貢獻出自己的飯點、睡點和周末的時候，你很難說這是一種麻木還是樂觀。
有時候，當習慣性地被吐槽和自嘲成為行業標簽時，撕下強顏歡笑的外表，會露出一絲大冬天裸奔卻沒有人愿意駐足觀看的悲涼。
公關是門“守”藝，笑對需要勇氣。
比起自嘲的無奈，甲乙方關系潛移默化的變化，是很多同行離開乙方的更大推力。之前就說過，乙而優則入甲，當甲方專業能力不遜乙方的時候，這會讓享受專業這件事在乙方身上變得更加奢侈。
這是非常可怕的，因為享受專業這個事兒吧，說小點是行工作方便，說大點是寄托了所謂的“公關理想”。因而，扼殺專業性無異于給一個人所構建起的自我認知的公關大廈來了一次釜底抽薪。坍塌的廢墟里，埋藏著8塊錢的地鐵單程票、凌晨1點的方便面、過期的杜蕾斯。
行業的不景氣，持幣觀望的甲方市場，讓乙方們更加無法“自洽”（對，自洽，之前看《十三邀》許知遠對話李誕掌握的一個新知）。甲方砍預算，乙方爭食，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95%的乙方再也無法對客戶說不，所謂的“跪舔”姿勢自然也更加嫻熟。
有那么一些瞬間，覺得做公關竟然還有種臥薪嘗膽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櫥窗里塵封的戛納、艾菲、PR Awards，是否還能撫平卑躬屈膝的憂傷。
抑或是，如許知遠所說的那樣：憂傷當然也是很享受的。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真的也配享受憂傷么？
所以，明年你還想繼續做公關嗎？
如果有選擇，何必要堅守。恐怕，是大多數乙方的心聲吧。
那就祝福你們，都能幸運地擁有自己的選擇——畢竟除了跪舔之外，還有臥舔、躺舔、俯舔等花式服務姿勢可以選呢。
< 就這樣 >
關公小姐（微信號：shida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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