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Voicer（微信號：voicer_me）
撰文：馬嶒
1917年6月16日，美國新澤西洲名叫Plainfield的小城中降生了一名新成員，他便是日后在攝影名人堂享有一席之地的Irving Penn。Irving Penn也甚至是20世紀每提及時裝攝影，評論家們口中永遠逃不掉的名字，而明天是這位攝影巨匠誕辰100周年。
Irving Penn的攝影作品的題材極為廣泛，不論商業合作或個人創作，均有諸多顛覆前人的觀念，在他長達60多年的創作歷程中，從《Harper's Bazaar》到《Vogue》雜志，從品牌Issey Miyake到Clinique，都有其創作的足跡。
“Photographing a cake can be art.”
- Irving Penn
Irving Penn
回顧 Irving Penn 的職業生涯，不論時代變遷，藝術形態啟蒙，或戰爭經歷，都是成就其成功的關鍵因素。
Issey Miyake by Irving Penn
Irving Penn出生那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尚未結束，但他其后的成長時光卻正值偉大的蓋茨比時代來臨前夕。那是整個美國被理想與抱負滿載的時代——經濟繁榮與大規模工業生產的發展，使得曾經對平民遙不可及的工業產品的價格一下子變得十分親民。這些工業產品有汽車和各式家電，自然也包括相機。
相機這種對藝術家有著致命誘惑力的玩物，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像畫筆、顏料一樣平常的藝術創作工具。
Fashion photographs by Irving Penn
當時在德國鼎鼎有名的包豪斯設計學院里，藝術家Laszlo Moholy Nagy對攝影技法的重視程度首次超過了繪畫，而巴黎同樣也有位優秀的設計師Alexey Brodovitch對攝影的青睞度空前高漲。
由于大批歐洲移民涌入美國本土，使美國藝術設計同步接觸到來自歐洲的新氣息。巧合的是，Alexey Brodovitch也是Irving Penn大學期間的導師，這使得Irving Penn在畢業后，順理成章的做了老師在《Harper's Bazaar》雜志任職時的工作助手。
Alexey Brodovitch和他擔任美術指導的Harper's Bazaar雜志封面
雖說是個助手的職位，但讓Irving Penn有機會接觸到當時與雜志社合作的藝術大師，其中就包括超現實主義藝術家薩爾瓦多·達利。
如果說Irving Penn在大學里學會的只是技能，那么真正使他打開視野的，便是這段工作經歷中與藝術名家的共事機會。
Irving Penn的妻子Lisa Fonssagrives-Penn
后來初出茅廬的Irving Penn很快被《Vogue》雜志的藝術指導相中，并擔當了雜志的封面拍攝，這也算是Irving Penn職業攝影的開端。不幸的是，在Irving Penn從事工作不久，美國便被迫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戰。
不知是否因為道德驅使，在戰時Irving Penn突然決定離開《Vogue》雜志，從軍當了一名戰地攝影師。
Irving Penn, Untitled, Italy, 1945
盡管時尚雜志在戰時不受輿論推崇，但美國軍方依然采購了大量時尚雜志，投放到前線戰士手中，借以消遣讀物的名義以慰籍士兵的血腥記憶。因此時尚媒體并未因戰時輿論反對而銷聲匿跡，這也解釋了為何在戰后Irving Penn回到《Vogue》雜志時，依然能找回為其保留的創作舞臺。
Fashion photographs by Irving Penn
“I always thought we were selling dreams,not clothes.”
- Irving Penn
在時尚媒體長期從業的Irving Penn，其題材免不了大量的人物拍攝。但時尚攝影中的人物拍攝又極為特殊，引用攝影歷史學者Naomi Rosenblum的話，即“時尚攝影，即算不上嚴格意義的廣告攝影，又算不上嚴格意義的肖像攝影”。
到底衣服本身是主角，還是模特更重要？這一直是Irving Penn時尚攝影創作中的核心議題。
Fashion photographs by Irving Penn
時尚就是當你走在街上看到一位小姐穿了一件裙子，當即心里反應是我要扮成她的樣子。在Irving Penn看來，衣服和人物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二者結合后的體態。于是他大膽采用純色背景，來襯托模特穿衣之后所呈現的體態節奏。
Fashion photographs by Irving Penn
身處時尚領域，Irving Penn接手了大量的名人攝影。諸如薩爾瓦多·達利、勒·柯布西耶、希區柯克、奧黛麗·赫本、伊夫·圣·洛朗、畢加索等等。當時，大半個西方文藝精英都曾與Irving Penn打過交道。
薩爾瓦多·達利
伊夫·圣·洛朗
英格瑪·伯格曼
川久保玲
伍迪·艾倫
阿爾·帕西諾
凱特·摩斯
在名人肖像的拍攝手法上，Irving Penn還特別喜歡將人物安排在狹窄的V字型墻角處，然后使用大畫幅Sanderson相機的移軸功能改變透視，使畫面比例失衡。
有時Irving Penn會連續釋放快門，對被拍攝者的同樣動作拍攝數十張，甚至幾十張。據說Irving Penn的最高記錄是對同一個模特的同一姿勢拍了200張。
Georgia O’Keeffe
Wallis Simpson
The Ballet Society
“What I really try to do is photograph people at rest,
in a state of serenity.”
- Irving Penn
若仔細觀察被Irving Penn拍攝過的名人的眼神，就不難發現他們清一色的疲憊倦態，而這都是被Irving Penn在攝影棚長時間拍攝所折騰出的不耐煩情緒（也可以理解為，不加掩飾的放松情緒）。他認為，人像作品是在用情緒雕刻真實，而人只有在疲憊時才會流露出所謂的情緒。
畢加索
卡森·麥卡勒斯
安藤忠雄
“A good photograph is one that communicates a fact,
touches the heart,
and leaves the viewer a changed person for having seen it;
It is in one word, effective.”
- Irving Penn
不過被Irving Penn“折騰”過的名人中有一則例外，那就是奧黛麗·赫本。據說，在Irving Penn為赫本拍攝肖像拍到幾十張時，他突然對赫本說：“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裝膠片”。話音剛落，本以為赫本小姐會雷霆大怒，出人意料的是，赫本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并說：“我剛才也只是熱熱身”。
奧黛麗·赫本
事實上，Irving Penn的相機里一直都有膠片，他只是覺得眼前這位女孩總是笑得太有活力，便試著去調侃一下，顯然Irving Penn的伎倆沒有奏效。但也有人說，當時奧黛麗·赫本已有些疲憊，只是赫本疲憊時的笑容都美得無可挑剔。
作為一名職業攝影師若只拍一種主題，其一生可能無聊透頂。對于Irving Penn來說，裸體攝影以及社會素人攝影，便是他厭倦了時尚名人題材后的新嘗試。
素人攝影是Irving Penn異國旅行中的意外收獲。他曾攜帶簡易攝影設備游歷法國、英國、南美，甚至太平洋島國等國家，以在地素人為拍攝對象，用大量的膠片記錄下百姓的日常風貌，其中包括廚師、消防員、街邊小販、礦工等諸多社會底層大眾。
曾被譽為“肖像攝影史的活化石”的Irving Penn一生創作力極其旺盛，直到2009年（92歲高齡），他仍然在為雜志拍攝靜物大片。
在Irving Penn誕辰100周年之際，作品空前受到矚目，其代表作的市場價格更是達到了10萬美元以上。
而此時，紐約的大都會博物館正以Irving Penn百年誕辰為名，搜集了上百幅他不同時期的力作，策劃了名為“Irving Penn Centennial”的回顧展，此次展覽也是有史以來有關Irving Penn最全面的展覽。對攝影研究者和時裝愛好者而言，是不容錯過的一次盛事。
Irving Penn: Centennial
2017年 4月24日 - 7月30日
The Met Fifth Avenue, Gallery 199, New York
-END-
圖片來源 Condé Nast, Condé Nast (Fr.),
Condé Nast (Br.), The Irving Penn Foundation,
The MET, VOUGE,
The Cecil Beaton Studio Archive at Sotheb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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