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云上法律，云游戲合規邊界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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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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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幾度·產業報道系列】

撰稿｜商武度

編輯｜吳俊宇

「摘要：云游戲的技術革新對現行法律保護體系，特別是知識產權保護體系提出了諸多新的挑戰，版權保護、合理使用、法定許可等相關法律語境也亟待擴充。」
2019年被業界稱為“云游戲元年”。隨著中國5G商用落地的加速，云游戲作為重要的應用場景迎來發展風口，多方廠商爭相加入賽道，云游戲產業鏈已初具雛形。游戲開發商、云計算服務商、網絡運營商等在各細分領域上加速投資布局，中國云游戲即將進入快速成長期。據安信國際證券研究數據顯示，目前國內云游戲市場平均增速在80%-100%之間，這樣的市場增速可能持續1-3年。安信國際證券甚至認為，2023年云游戲用戶規模預計突破6億人，市場規模有望突破千億。不過，市場增長同樣會帶來法律挑戰。事實上，國際研究機構Mondaq在《云游戲：法律評估》（Cloud Gaming: A Legal Assessment）這一報告中就提到云游戲可能會面臨的諸多法律問題：

責任歸屬法：游戲服務故障時，界定責任究竟屬于游戲服務商還是網絡服務商；
知識產權法：有效保護企業和開發者的游戲知識產權；
數據保護法：對玩家個人信息和數據隱私進行合理保護；

這樣的挑戰無處不在，在國內同樣如此，會成為云游戲未來發展空間的制約因素。
01行業價值重估云游戲意味著游戲行業發展的里程碑式突破，它帶來的不只是游戲在科學技術層面上的進步，更撬動了產業生態的煥新變革，使得游戲行業面臨格局重塑、價值重估。那這“神通廣大”、前途無量的云游戲究竟是什么？簡單來說，云游戲可以直接理解為“云計算+游戲”，是一種以云計算技術為基礎的在線游戲方式。傳統游戲是將游戲運行在玩家自己手頭的硬件設備上；而云游戲則是把游戲安裝運行在廠商的云服務器上，玩家只需要一個普通的本地客戶端來接收顯示云服務器傳來的游戲畫面，就可以盡情享受游戲體驗。云游戲最大的優勢顯而易見，玩家無需再進行傳統的下載、安裝、升級等一系列繁瑣操作，更不用為了跑得起最新的游戲大作而“無窮無盡”地投資升級硬件。只要網絡給力，就可以隨時隨地、用最普通的設備從云端調用開啟游戲。云游戲不僅幫助玩家跨越了硬件壁壘，大大降低了金錢和時間成本，更讓玩家甩掉心理包袱，讓游戲對每個人來說都變得觸手可及。由于云游戲對運行和畫面的連續性要求很高，為了保證云端向玩家的本地客戶端傳輸的畫面質量，對網絡通信的帶寬和時延有著幾近苛刻的要求。如今5G技術的成熟決定性地加速了云游戲的發展普及，使得在低延遲的同時能保證高畫質、覆蓋多個平臺和終端的云游戲體驗得以實現，越來越多的游戲廠商正在加入到云游戲服務隊伍當中。云游戲平臺甚至會推動游戲流媒體化，改變游戲行業的付費模式，游戲將從單一的內購付費轉變為訂閱+內購收費的商業模式，同時云游戲方便便捷的操作形式也將帶來游戲新增用戶數提升。
02探索合規邊界
隨著云游戲的一路高歌猛進，游戲行業也勢必重塑游戲運行機制及產業結構，一系列法律問題隨之而來。不可避免地，云游戲的技術革新對現行法律保護體系，特別是知識產權保護體系提出了諸多新的挑戰，版權保護、合理使用、法定許可等相關法律語境也亟待擴充。近年來呈幾何態勢增長的云游戲案件糾紛在法律行業層面受到了重點關注。11月7日，在由中山大學組織的網絡游戲衍生行業及相關實務熱點法律問題研討會上，來自法律實務界和法院的專家代表就云游戲面臨的相關法律問題進行了探討。“什么是云游戲？云游戲實際上就是降低玩家對于設備的投入，用更大的云端服務器以及更快的視頻傳輸速度提升用戶玩游戲的感受。”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審判長亓蕾這樣理解云游戲的本質。談及5G云游戲所涉及的典型法律問題，亓蕾分享了一例涉5G云游戲的案件，即杭州互聯網法院在今年受理的騰訊起訴菜雞云游戲平臺的案件，涉案作品包括騰訊旗下的《英雄聯盟》《QQ飛車》《地下城與勇士》《穿越火線》《逆戰》等，立案標的額總計超過960萬元。那么騰訊為何要起訴菜雞云游戲？簡單說，目前國內市場上大部分端游、手游都是免費的，當然也包括上述的騰訊游戲。菜雞云這種云游戲平臺的商業模式多為時長收費，它本質上不對游戲收取額外費用，卻收取云游平臺提供的云化服務費。也就是說，菜雞云游戲平臺利用了騰訊廠商的游戲來獲取用戶并進行收費，在這過程中卻沒有支付版權費給騰訊。在判決中法院認定，菜雞云通過云游戲平臺提供游戲服務的行為，構成了對游戲權利人也就是騰訊的信息網絡傳播權的侵害，菜雞云應停止提供相關游戲服務，并刪除與騰訊游戲有關的用戶數據，同時對騰訊游戲予以賠償。針對此案例中的版權歸屬問題，亓蕾認為，“隨著技術的發展，這種作品的提供會越來越刷新我們自己的認知，我們新的《著作權法》發展不應該僅僅局限于服務器的發展。”安杰律師事務所的鄒雯律師則從行業自律的角度，提到在今年10月由各主流企業所簽署的《云游戲版權保護自律公約》中，第九條就明確要求云游戲產品的開發商和服務商都需要遵守和尊重游戲開發商本身的版權，在進行商業活動時需要獲得相應游戲開發商的合法授權。關于此案件涉及的用戶流量問題，鄒雯則是認為，用戶流量必然值得被單獨評估，如何具體評估流量價值又恰恰是此類案件的難點。云游戲的用戶流量并不只是跟著云游戲平臺本身在走，即使云游戲平臺上的某一款云游戲因為侵權原因被卸載了，但它依然會擁有流量，因為玩家的用戶黏性會留置在這個平臺上面。對爆款游戲來說，這種流量效應更加明顯。鄒雯因此呼吁法律實務界，希望共同探討實踐，找到估算流量變現價值的恰當方法，以此解決云游戲案件中的這一類痛點問題。 03建設產業生態
產業生態的建設實際上需要法律行業的參與。從國際范圍來看，WIPO(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甚至專門公布了游戲產業產權界定的相關白皮書，試圖協調全球范圍內涉及游戲法律問題，以此保護開發者。在國內，產業生態需要平臺級的企業，政府部門以及法律界共同參與其中。
從行業廠商方面來看，在推動游戲技術創新的同時，還需要不斷進行相關研究，和政府部門、法律部門之間共同探討相關問題的解決。從政府方面來看，政府需要時刻關注產業的發展，在產業發展維度上推動相關行政法規的落地，在法律部門真正推出相關法律之前，做到銜接作用。從法律界方面來看，則是需要持續進行法律探討，通過出爐研究成果的方式推動立法進程，為司法審判提供作品著作權歸屬規則的參考。事實上，今年9月上海交大學知識產權與競爭法研究院就曾展開網絡游戲知識產權保護問題研討會，還發布了《網絡游戲知識產權保護白皮書》。當時各方專家曾針對網絡游戲法律保護問題、網絡游戲侵權法律責任承擔、云游戲權利保護等問題，進行探討與研究。事實上，各方反應來看，目前企業、政府以及游戲周邊產業正在出現正向反饋，為未來云游戲產業的規范化進行鋪墊。中國游戲用戶規模龐大，對游戲的消費需求不斷升級，云游戲模式會有效降低用戶游戲硬件門檻，提升用戶游戲體驗，更好地釋放和滿足用戶需求。因此，云游戲也將帶動整個游戲產業鏈的變革，提升游戲開發商產業鏈話語權，激化云游戲平臺之間的競爭，推動游戲內容品質的進一步升級。這一切的重要前提，是需要加速和深化法律實踐中對云游戲合規邊界的探索，厘清行業、法律問題。一方面要維護市場公平競爭，另一方面也要為產業發展留出空間，為市場做出與時俱進的良性引導，推動市場競爭秩序的動態發展。只有未雨綢繆，對云游戲的商業模式及運營內容進行合規管理和把控，才能構建起全新的健康的產業生態，實現共享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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