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馬云的5張名片和6重身份
轉載:CEO來信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中國最被神話,又最被去神話的商業偶像。我們力圖勾畫出一個相對真實的馬云。
馬云 = 風清揚、權謀者、傳道士、夢想家、梟雄、老師。在某個時間段里,都代表了馬云的不同側面。
一定意義上,馬云的故事,也是這個大時代里,趨利避害、苦苦經營的中國企業家們的故事。
▲這張名片沒有標明公司,播打名片上的電話13777487411提示已停機,辦公地點杭州大廈,馬云的首次創業“海博翻譯社”地址曾在此大廈附近。這張紫色紙質名片頗為妖嬈,加上“業務副理”的不常見Title,可推測是馬云進入互聯網行業之前。
帝國之上,馬云神秘莫測
人們說,打動華爾街的投資人要靠故事。現在,馬云終于開始講述他的故事了。
2014年9月9日,在阿里巴巴赴美路演首日,一段流出的宣傳視頻中,馬云,這個幾乎是中國最著名的企業家,一如既往地穿著鮮亮的橘黃色T恤衫,操著一口Native English,講述了阿里巴巴與它背后數以千萬計賣家和顧客的故事。
在紐約華爾道夫酒店,馬云西裝革履,用英語向西方投資人展示自己和阿里巴巴國際化的一面。而回到中國,他似乎更愿意當“風清揚”(他在阿里的花名),穿中式西裝,挽起袖口,或者一件顏色鮮艷的套頭毛衣。在中國,馬云并不像在國外那樣身份單一,他是中國最被神話又最被去神話的商業偶像,很可能沒有之一。
在中國資本市場、消費者、千萬淘寶賣家眼中,馬云難以理解。他玄乎其玄、面目多重、心善刀快、語出驚人。其商業理念和人生哲學貫穿儒、道、佛家經典、基督教思想、西式管理、毛式戰略。他說自己從道家悟出了領導力——“無為而治”;從儒家明白了管理——“價值觀,100年后也要講,這是我們的根本”;從佛家學到了平凡——“都是人。我就是一小混混,公司他媽的離開誰都能轉”;他又認為西方管理思想根源于基督教,日本式的精益管理也有自己的哲學內核;他還在公司遭遇困難時,下重金大搞帶有毛式特色的思想“大躍進”。凡此種種,“融會貫通,剛柔相濟,就是太極。”
馬云似乎要找到一種類似道家本源的東西,用太極囊括所有已知的,形而上的理論,并把它們應用到阿里巴巴,這家擁有的用戶量甚至多過一些國家公民的企業中去。他曾對新加坡領導人訴苦,你是用管理公司的方式管理國家,我是用管理社會的思想運營公司。新加坡的國民才四五百萬,而阿里巴巴的用戶卻有四五億。
馬云不僅對已知的事物有野心,還想征服未知。他時而辟谷、時而禁語。他讀《道德經》,興奮地認為自己找到了知己,“這哪是我在讀老子,明明是老子在讀我,而且他讀到了我內心最深處。”
▲這張名片大概是1995-96年,馬云和妻友籌集2萬創立海博網絡,為中國企業提供互聯網信息發布,一個主頁,3000字加一張照片,收費2萬。
成功人士本就具有傳奇色彩,馬云似乎希望自己變得更加神秘——他出了本書,叫《馬云內部講話》,由紅旗出版社出版,其中意味讓人聯想;在阿里巴巴內部的高管培訓班“風清揚”班上,他組織大家開務虛會。
但這個善于開務虛會的企業家,卻真真實實地構建了一個帝國。除了影響人們日常生活的電子商務,覆蓋全國的物流體系,其邊界比人們想象得要大——B2B商務?有。消費者線上購物?有。社交媒體?有微博。在線支付服務?支付寶就是做這個的。移動互聯網產品和服務?有UC瀏覽器。云計算、文化娛樂、電子通訊、職業足球隊?有,有,都有。
在一定意義上,阿里巴巴已經遠遠超過了公司的范疇,正如馬云向新加坡總理描述的那樣,這家公司更像一個國家,它從微至著打通了各個環節。
▲這張名片大概是在1996年,中國黃頁時代的馬云,與大股東杭州電信的爭執導致創業失敗。
阿里靠戰略驅動,篤信國家模式
很難理解一個從小失敗的英語老師,如何成為一個如今中國甚至世界最耀眼的商業人物之一。相比其他互聯網企業家,馬云屬于起點低的一類。不同于常拿來比較的馬化騰、李彥宏這種硅谷型人物,他起于底層商業環境,好斗,對關系與政策敏銳,長袖善舞,攻于造勢。以出身論,沒人比馬云更適合代表如今的中國成功學。
其個人風格投射在公司上,就是阿里巴巴的特點——以戰略和文化驅動。這在互聯網公司中十分罕見,騰訊以產品驅動、百度以技術驅動,相比之下,阿里自成一派。
互聯網公司中,唯有阿里巴巴,在董事局中設置一席——首席戰略官,戰略官曾鳴曾經是長江商學院的創辦者之一,在阿里負責提煉和升華馬云所提出的想法,繼而成為戰略。此外,阿里還有一個特別的職位——“聞味官”,面試一個新人,能立刻判斷他是否適合阿里巴巴的企業文化。在馬云看來,能稱職這一職位的,除了他本人,還有彭蕾和戴珊,二人都是創業“十八羅漢”之一。
“風清揚”的江湖氣在阿里巴巴內部上行下效,公司員工被要求用武俠角色給自己起一個花名。在杭州阿里巴巴總部,馬云的辦公室名叫“摩天崖”,這是淘寶城中僅有的兩間有陽臺的辦公室之一,另一間在隔壁,是陸兆禧的。
這種明顯的創始人好惡甚至貫穿于阿里的價值體系中,這個體系被稱為“獨孤九劍”后來精簡為“六脈神劍”,其人力官這樣描述阿里的價值觀:“認同的,這里是天堂;不認同的,這里是地獄”,歸結起來,他們希望找到有點兒理想化、不看重短期利益的年輕人。馬云曾在一次高管會議上表達了對未來的擔憂,“業務怎么發展,我一點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這家公司這種理想主義的色彩能走多久,能走多遠。”
在企業面臨危機時,馬云的做法往往是通過思想上的大團結來完成逆轉。馬云曾運用毛派思想,在內部發起過類似整風運動的團建,連名字都延續了下來:延安整風運動、抗日軍政大學、南泥灣大生產。當時提出的“政委文化”和“價值觀50%的KPI考核制度”被沿用至今。阿里內部員工對此評價:“M6(阿里員工級別,馬云為M10)以上的員工,基本不看能力,就看價值觀。”但這種企業式宗教能否被更多的信徒接受仍待考,更看重個體意義的80、90后員工對個人崇拜更趨理性。
▲這張名片大約是阿里巴巴的創業初期,B2B為主營業務的時代。名片上的公司地址是阿里的第二個辦公地址。
對手和親信們
很多年來,馬云一直要跟這幾個人糾纏——孫正義,日本軟銀董事長,阿里巴巴最初的金主,占股29.3%;楊致遠,雅虎創始人和阿里的投資人,馬云多年的好友;卡羅爾?巴茨,楊致遠的下一任雅虎CEO,任職期間因股權回購等問題與阿里巴巴摩擦不斷;當然,還有馬化騰、李彥宏、劉強東等等,或與阿里軍備競賽、或對其虎視眈眈。
孫正義狠狠夸獎過馬云,他說最初見馬云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企業家將成為商業巨星。但馬云似乎更喜歡通過實業創造的財富,他如此評價孫正義,“他不是企業家,他就是一個投資者,跟我們不一樣。”心高氣傲的馬云反感投資人的控制,“我這個人他們誰能控制?市場可以掌控我們,客戶可以掌控我們,股東怎么行”。但是,大多數時間,馬云與他的投資人們關系很好——當他們不用捍衛彼此的利益時。
一旦觸及利益,馬云立刻展示出其“狠”的一面,這一面沒有儒佛道,不談道德,唯商業論,咄咄逼人,寸步不讓。推廣來往如是,他號召阿里員工去“火燒南極”,劍指騰訊微信。股權糾紛如是,他在未征得股東同意的情況下把支付寶完全轉成內資公司,甚至冒險搬來政府當擋箭牌。與港交所博弈如是,阿里巴巴因堅持合伙人制度而轉向美國,他對媒體說“這世界上的錢有的是,我不相信找不到相信我們想法的錢”。面對四大行限制支付寶如是,他言辭激烈地發文說此舉“舉世未聞,匪夷所思,大銀行有病,支付寶有藥”。面對內鬼如是,他在阿里內網中一篇《內網信息泄露》的帖子下留言說,“見了那混蛋我一定揍他”。
而對待自己人,馬云相當寬容。彭蕾是十八羅漢中比較出風頭的干將,她信佛,曾經在阿里很忙的時候云游兩周,馬云知道后一笑而過,反贊彭“能放得下”。鬧得滿城風雨的“淘寶商城事件”過去后,馬云說自己從來沒有批評過負責此事的張勇。他說那不是張勇的錯,只是方法問題。關于員工是否喜歡自己這件事,馬云有自信,他說“公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員工,不敢說百分之百,都會覺得馬云啊,還可以。”底氣是馬云會放手,他始終刻意保持與一線的距離。當然可能更重要的是他給員工利益,如他所說,員工比股東重要。馬云在公司內部給予了員工最大限度的股權分配。在阿里,有三分之一的員工拿到了期權和股票。這意味著一旦阿里成功上市,千萬富翁將像批發商品一樣冒出來。馬云經常為了給員工多爭取股票而與大股東們激烈爭吵。
在阿里巴巴,馬云是絕對的精神領袖和戰略執行者。首席戰略官曾鳴說阿里最難的年頭,是馬云的直覺和幾次神來之筆幫公司厘清了戰略布局。
馬云善于構想,天馬行空,而CFO蔡崇信則是那個熬夜到4點半的具體執行者。他是阿里高管中少有的,可以匹配馬云戰略高度的強勢執行者之一。蔡是馬云在創業之初用情懷拉來的合伙人之一,接受過西方教育、資歷在當時遠在馬云之上。曾用英文為“十八羅漢”起草了股權協議書,牽線馬云與孫正義結識并為阿里巴巴拉來軟銀的投資,并一手推動了此次IPO。
花名“鐵木真”的陸兆禧也算一個,馬云嘴中的老陸在公司被視為“救火隊長”,頻頻在危難之時頂上。兩個人的共同特點是——沒有特點,高效、實干,相比馬云更“地球人”。
當然,還有一直低調的妻子張瑛,在公司內部,被戲稱為“M11”(馬云級別為M10)。阿里內部人士稱張瑛很強勢,據悉一度被力推的APP來往,背后真的主導者正是張瑛。有高層人士稱馬云近年重新提拔“十八羅漢”,奈何效果不佳。沒有將才可用,已經不插手公司事務的張瑛才出馬救場。
▲從這張名片看,馬云的人生巔峰之路開始平穩,名片上羅列三大title,更使用了高大上的透明塑料材質制作,新晉首富風范盡顯。
風清揚,另一個馬云
馬云累么?
他曾對媒體表示,“我不是我。我一直覺得‘馬云’不是我,我不是‘馬云’,我需要披上‘馬云’這件袈裟的時候,我就是‘馬云’。平時這件袈裟就放在那里,我也不能破壞它。”
當馬云是“風清揚”時,他累。
記者李翔曾發表公開信聲援處于輿論漩渦中的馬云,接受他的采訪時,馬云沒穿袈裟,他似乎很放松,言語間盡顯疲態,多次捎上“他媽的”——“你沒有到達過8000米以上,你不知道空氣有多么稀薄。你真的爬到了8000米以上你會想他媽的老子怎么這么傻,跑到這上面來。你信不信?”“承擔責任的是我。大家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很希望我他媽的離開,一了百了。”“我他媽的不能瞎講,我的行為是受約束的,但是,我的思想是自由的。”“有些事兒,你能夠在媒體上講,你能在公眾場合講?你只能說:他媽的……對不對?”
風清揚在這次少有的公開采訪中,坦言累了。他認為自己“lonely、高處不勝寒”。“真是這句話,8000米上,你一定很后悔自己怎么上去的。真的。你很后悔你上去了。要沒人知道我是偷偷摸摸早下來了。”
盡管運營著一個帝國生態,如果還能選擇,風清揚希望成為淘寶里的一個小賣家,雇上十幾個人,“有滋有味,踏踏實實”。1999年,杭州湖畔花園小區,馬云站在圍成一圈的“十八羅漢”中間,手舞足蹈,迫切地向他們灌輸自己的理想——做一個中國人創辦的世界上最偉大的互聯網公司。而多年之后,當這一理想似乎不再遙遠時,馬云說風清揚的愿景,是“我覺得我人生最大的快樂和理想。但是今天沒有辦法,現實已經是這個樣子。”前后反差,令人唏噓。
風清揚聽上去是個輕松逍遙的名字,但馬云并不逍遙。作為CEO,馬云承認自己被公司綁架過,“該爬坡的時候爬坡,該跪下的時候跪下”。但這也激發了他的管理才能,馬云自認領導力在中國企業家中算是最好的之一。
風清揚累,馬云得硬挺著。
《道德經》第九章寫著:“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2013年5月10日,馬云宣布退休。但他和阿里巴巴仍舊彼此需要,退休之前,他布局了阿里金融、數據、物流、移動等關鍵業務,將原來的“七劍”拆分成25個事業部,就阿里的合伙人制度與港交所一再博弈。
負責提煉和升華馬云觀點的曾鳴有句口頭禪,“要看到產業終局”。同樣地,馬云說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終局,但并沒有說出來。
他曾說中國企業家沒有一個善終的,有次試圖把這話解釋成企業家要有敬畏之心,又再次推翻,“我自己覺得,中國的企業家確實沒有好的下場。”已經過了50歲,馬云認為自己知天命,“所謂知天命就是你看到了結局,仍為之。”隨即他再次引用道家思想,“何為無為而治,無為,無乃空也,仍為之。你知道結局很悲觀。你還要去干。那他媽才叫境界。”
到后期,馬云開始越發神乎了,他更加篤信“國家模式”,嘴邊常掛著“生態、產業”一類字眼。王中軍找馬云投資華誼,馬云答“如果你想掙錢,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未來中國有一個產業是會增長十倍的,那就是文化產業。”
虞鋒找馬云投資云峰基金。
“你想干什么,賺錢我真沒興趣。但是我告訴你,中國未未還有一個市場會有巨大增長,是資本市場,社會資本主義,或者資本社會主義。”
這個看上去超然于世的企業家似乎有些陌生了。風清揚、權謀者、傳道士、夢想家、梟雄、老師,在某個時間段里,都代表了馬云的不同側面。
這是馬云的故事。
一定意義上,也是這個大時代里,趨利避害、苦苦經營的中國企業家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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