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出行的“逆風局”
配圖來自Canva可畫
念念不忘，終有回響。四年五次沖擊IPO的嘀嗒出行，終于得償所愿。盡管嘀嗒出行還是那個嘀嗒出行，但共享出行的江湖早已經滄海桑田了。
10年之前，拿著平臺補貼的網約車司機，還是一份令人向往的“高薪職業”。時至今日，國內的網約車司機“遍地跑”，很多城市對網約車司機的態度，也從鼓勵變為“限制”，理由是當地的網約車市場已經“飽和”了。在行業增速放緩的背景下，一直專注“順風車”市場的嘀嗒出行，眼下似乎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逆風局”。
內困于單一市場
作為共享出行行業巨頭，嘀嗒出行成于順風車市場，也受制于順風車市場。據嘀嗒出行招股書顯示，2021年—2023年，嘀嗒出行順風車業務收入6.95億元、5.15億元及7.74億元，分別占總收入的89.0%、90.5%及95.0%。
不同于滴滴，嘀嗒出行始終專注于順風車市場，得益于順風車的輕資產模式，嘀嗒出行成為業內唯一盈利的叫車平臺，并使之保持了相當長的時間。然而，這種單一性同樣帶來了兩個值得憂慮的后果。
其一，是順風車的行業天花板過低，限制了其潛力的發揮。從過往的數據來看，嘀嗒出行在2020年之前，一直保持著高速增長，其中從2018年二季度到2019年第四季度，總搭乘數翻了近7倍，是歷史上增長最快的時間段。而在2021-2023年，嘀嗒出行分別促成約1.297億次、9420萬次、1.3億次的順風車搭乘，對應的交易總額分別為78億元、61億元、86億元。
也就是說，雖然過去3年嘀嗒出行平臺上的順風車業務有所增長，但同行比嘀嗒出行增長得更快，所以嘀嗒出行的市場份額在持續下降。到了今年前兩個月，不僅嘀嗒順風車的交易總額同比沒有增長，而且其搭乘次數也只增長了4.5%，其在順風車市場的“天花板”，顯然已經清晰可見。
其二，在行業強監管之下，順風車的平臺服務成本迅速攀升，這對專注于順風車市場的嘀嗒出行而言，無異于“釜底抽薪”。招股書顯示，2021-2023年，嘀嗒出行的順風車業務的毛利率分別為85.4％、79.5％、75.9％，三年內下滑接近10%。對于其毛利率下滑，嘀嗒出行在招股書中透露，主要是由于平臺加強了技術及基礎設施以及安全措施，導致其運營以及維修服務費增加，保險成本增加較快。
顯然，在行業空間縮窄和成本攀升雙重擠壓之下，嘀嗒出行依賴于單一行業的問題，正在變得愈加棘手。
外則競爭加劇、份額縮水
然而，就是在這有限的順風車市場中，近年來嘀嗒出行也面臨著市場份額大幅縮水的困境。
據嘀嗒出行提供的招股書數據顯示，在順風車領域，2019年嘀嗒出行的市場份額為66.5%，排名第一；2021年嘀嗒出行的市場份額為38.1%，排名第一；2022年嘀嗒出行的市場份額則又降至32.5%，由第一降至第二。如前所述，2023年雖然保持了第二，但市占率則又下滑至31%。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與兩方面的因素脫不開關系。
從行業來看，隨著滴滴的回歸，以及哈啰、T3、曹操出行的參與，嘀嗒出行從前的“好日子”已經很難以維持了。很大程度上來說，嘀嗒出行能夠迅速在順風車市場做大，就是因為滴滴遭到“下架”而帶來的市場“空窗”，現如今隨著滴滴的回歸，其必然面臨較大的沖擊和圍剿。另外，近幾年哈啰、曹操、T3等，在順風車市場不斷增強自身實力，也讓嘀嗒出行自身的優勢不斷下降。
當然，歸根到底還是嘀嗒出行自身的輕資產模式，與重體驗和服務質量的客觀環境，出現了“失調”。與曹操出行等共享出行平臺，選擇推出“專車”不同，嘀嗒出行始終堅持“輕資產”的運營模式，這使其在保持較高毛利率的同時，也面臨越來越多的客戶投訴，其中很多就是關于客戶體驗、行程安全的，而這些客戶投訴，直接成為其口碑下滑、市場份額下降的直接“催化劑”。
而在行業巨頭步步緊逼、市場份額下降的情況下，嘀嗒出行又不得不加大，對用戶側的補貼金額，這使其面臨的成本壓力進一步增大。數據顯示，過去3年嘀嗒出行給私家車車主的補貼金額，幾乎翻了近一倍，占收入的比例，也從7.6%上升到了12.6%。考慮到其依賴于順風車市場的現實狀況，它在面臨滴滴等平臺的“圍追堵截”時，將不得不承受更多壓力，而且這種壓力很難通過其他業務進行轉嫁彌補。
順風車難講新故事
總的來看，盡快上市對于嘀嗒出行而言，算是一件好事。但結合行業的狀況來看，順風車的未來前景卻很難講。
其一，包括順風車在內的網約車賽道日趨飽和，頭部玩家的價格戰又稀釋了順風車業務的盈利能力，導致其對資本的吸引力在逐漸下降。結合正在排隊上市的各家共享出行公司來看，其盈利狀況均不樂觀。數據顯示，2023年曹操出行虧損了19.2億元、如祺出行虧損了6.9億元。
在行業盈利能力下滑的情況下，其對資本的吸引力也在逐年減弱。2022年，網約車行業融資總額為175億元，相比前幾年大幅下降，2023年截至11月以前，網約車行業的融資額更是只有48億元。其中，嘀嗒出行的最后一輪融資是在2018年5月，曹操出行的最后一輪融資時間是2021年9月。從這些數據不難看出，資本對共享出行的態度。而嘀嗒出行上市即破發的現實，也再次驗證了資本市場的態度。
其二，順風車業務的合規性風險，始終是懸在嘀嗒出行頭頂的一個利劍。近年來隨著國家對共享出行監管的不斷加強，基于“互助”性質定位的順風車，其在商業上面臨不少考驗。比如，爽約、收取額外費用、人車不符、私下交易等問題的發生，更讓監管部門對此甚為憂慮。
在這種情況下，包括交通部門在內的各部門，都在集中針對順風車展開集中研討，以期能夠在實際工作中妥善解決監管難題。顯然，在市場漸趨飽和、監管逐步加強的背景下，順風車正在面臨新的挑戰。
后記
從終局的角度來看，順風車算是一門好生意，未來某一天順風車取代掉大部分城際客車，也并非不可能。但從行業的現狀來看，這門生意實在太卷了。
就整體網約車市場而言，其本身的天花板就很低，如今又面臨行業的存量廝殺，這對于嘀嗒出行這種“老玩家”而言，顯然不友好。或許，正是意識到這一點，嘀嗒出行才會在招股書中專門透露，其后期將開拓出租車數字化轉型場景，并借助并購和投資以增強自身競爭力的“plan B”。
不過，對于很早就已經放棄主流市場的嘀嗒出行而言，想要從如今的行業紅海中突圍，難度只怕是上升了好幾個數量級。對于目前已經上市的嘀嗒出行而言，其如何贏得資本市場的青睞，或許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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