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銀行失陷“罰款元年”?
上海銀行又被罰了。
根據國家金融監督管理局上海監管局在11月17日披露的罰單信息,因32項違法違規行為,上海銀行收到兩張罰單,共計罰款金額1380萬元。
如果算上今年4月份,國家外匯管理局上海市分局開出的,高達9834.5萬元的巨額罰單,2023年上海銀行累計被罰已經超過1億元,堪稱是創造歷史的“罰款元年”。
結合當前城商行,我們得出以下認知:
1.上海銀行今年多次出現嚴重業務違規,暴露了其對零售業務拓展的焦慮心態,以及數字化銀行轉型道路上,對合規意識與數據安全重視不足。
2.數據把控不嚴、理財業務管理混亂等缺漏,是大多數城商行都在面臨的問題。想要杜絕類似情況的出現,在處罰之外,引入更嚴謹的外部監管也變得越發重要。
一、連續6季度營收縮水,上海銀行陷于內憂外患?
上海銀行的焦慮,已然在罰單中寫得非常明白。
11月17日披露的兩張罰單中,雖然罰款金額都是一樣的690萬元,但罰款緣由卻各不相同。
第一張罰單共計19項主要違法違規事實,其中與EAST數據相關的漏報、錯報現象多達十余項。包括且不僅限于貿易融資業務余額、核銷貸款本金、質或抵押物價值等,多個與銀行金融業務休戚相關的EAST數據。
作為銀保監會信息科技部開發的,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檢查分析系統,EAST系統在過去14年間,已經從1.0迭代至5.0版本,全面融入銀行業務和監管體系,成為銀行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所在。
面對如此重要的EAST數據,還能出現大量漏報、錯報現象。銀箭財觀認為,上海銀行很可能存在領導層不重視數據管理、缺乏自上而下的數據質量管理體系建設、缺乏數據采集規范的制定、缺失數據錄入培訓等多個層面的問題。
聯想到在收到罰單之前的8月29日,上海銀行剛剛正式發布司庫管理“上行e企贏”服務方案。很難不令人擔憂,這一面向企業用戶的數據服務,是否也存在同樣的隱患。
到了第二張罰單,列舉的13項主要違法違規事實中,大部分都集中在理財業務。其中包括開展理財業務違反公平交易原則、理財業務數據登記錯誤、委托貸款違規用于購買理財等。
在銀行業零售轉型的大趨勢下,主要的利息收入之外,手續費、傭金等中間業務收入的占比也在不斷增長。以理財業務為重要組成部分的財富管理,也被廣泛認為是中間業務收入的第二增長曲線。
根據2022年上海銀行的年度財報,去年上海銀行通過手續費及傭金收入共計約69.60億元,其中代理類業務占比55%、信用承諾業務占比12%、托管類業務占比10.7%。
考慮到現階段大部分銀行的理財業務都以代銷、代管為主,理財業務的收入占比,或許已經超過了中間業務收入的一半。
因此,在銀箭財觀看來,盡管上海銀行發布公告稱,本次被處罰的違法違規事件發生于2017年至2021年,但其影響,很可能已經延續到了2023年第四季度。
橫向對比近些年上海銀行的業績表現,營收方面,自2022年二季度首次出現負增長后,至2023年前三季度,上海銀行連續6個季度出現營收負增長。
業績表現的頹勢,已然影響到了上海銀行的行業地位。隨著資產規模、營業收入、歸母凈利潤、資產質量等關鍵性指標的增長失速,綜合實力方面,上海銀行已經被江蘇銀行全面超越,已然讓出了城商行排名第二的位置。
尤其是零售業務,根據2023年各城商行的半年報披露數據,14家上市城商行中,北京銀行以119.95億元的零售業務收入位居第一,其后分別是119.57億元的江蘇銀行、109.27億元的寧波銀行、85.29億元的上海銀行。
同時,上海銀行的零售業務結構也存在失衡風險。截至2023年上半年,上海銀行信用卡累計發卡量已達到約1437.2萬張,高居業內排名第一。信用卡數量排名第二的江蘇銀行,累計發卡量也只不過約738.55萬張。
種種因素推動下,上海銀行2023年上半年新增零售客戶數量約40.22萬戶,環比下降43.65%。這也是排名前5的城商行中,唯一一家出現新增零售客戶數量負增長的銀行。
帶著這些數據,再回顧今年4月28日,國家外匯管理局上海市分局對上海銀行開出的,累計高達9854.4萬元的處罰決定書。從在結售匯、外幣理財、內保外貸、虛增交易量、外匯市場交易,到EAST數據、理財業務等多個領域,都存在短期難以根除的問題。
上海銀行“內憂”不斷的情況下,又該如何抵御城商行競爭對手的“外患”?
二、寶能借款難收,數據安全將成破局關鍵?
對自身存在的問題,以及外部競爭環境的激烈,上海銀行并非沒有應對手段。
健全制度體系、優化管理流程等內部措施,自然是無需多談。和大多數城商行面對經營困境時的選擇一樣,在累計超過1億元的罰單壓力下,上海銀行目前落到實處的策略大致有兩個——追回借款、拓展線上。
10月3日正式起訴寶能集團、姚振華等6名被告,在距離貸款到期時限還有兩個月的情況下,追討寶能未按約定償還本金25.8億元的借款,無疑透露了上海銀行對“壞賬”的焦慮。
之所以提前起訴寶能集團,是因為上海銀行有機會獲得優先受償權,進而減小后期追償的風險和難度。如果等到寶能集團申請破產,或者主要負責人失聯跑路,這筆借款淪為壞賬的可能性也會大幅增加。
而且如果仔細追溯這筆借款的源頭,或許也會觸及上海銀行“貸款審核不嚴謹”“違規貸款”之類的問題,嚴格來講仍然是上海銀行內部管控不嚴,導致的“災難性”后果。
只是寶能集團的經營狀況糟糕至此,在不申請破產的前提下,可能已經難以償還這筆借款。銀箭財觀認為,通過追回借款來緩解業績頹勢,難度仍是不小,對上海銀行而言破局的最優解,或許還是加大力度拓展B端線上業務。
通過天眼查也能看到,上海銀行涉及了大量信用卡糾紛。小額借款的逾期問題很難得到及時處理,在上海銀行龐大的信用卡發卡量面前,追償的難度也在持續走高。
不過就像前文提到的那樣,雖然上海銀行在今年8月份推出了“上行e企贏”ToB服務,但EAST數據漏報、錯報的問題尚未解決,短期內提振業務增量的可能性也不大。
更何況,站在整個城商行的行業角度,當前各個銀行的數據管理水平仍亟待提高。
其實在全世界范圍內,數據安全至今仍是一個全新的挑戰。尤其是近些年來,因為數據安全問題受到處罰的企業和機構,并非只局限于國內和銀行業。
過去三年間,Facebook的母公司Meta因多次涉及大規模個人信息泄露,被歐盟罰款1700萬歐元,折合人民幣約1.18億元;國際電商巨頭亞馬遜違反數據保護條例,被歐盟處以7.46億歐元的史上最高罰款,折合人民幣約57.29億元。
到了2023年5月份,Meta又因為向美國傳輸數據,涉嫌侵犯歐盟用戶“基本權利和自由”,遭到12億歐元的天價罰款,折合人民幣約93.49億元。
頭部科技企業尚且如此,數據信息的合規需求,已然催生出龐大的市場需求和應用前景。根據知名統計機構Gartner的預測,至2024年,全球范圍內以數據隱私驅動的合規投入,將會突破150億美元的規模。
考慮到城商行職能的限制,以及各大銀行在信息安全建設方面的不足,我們認為至少在數字化轉型初期階段,盡可能與擁有金融資質的第三方數據安全機構進行合作,尋求監管和保護服務,才能有效緩解數據安全問題引發的質疑和擔憂。
例如擁有可信密態計算技術的螞蟻集團、自研開發大數據安全能力框架的360集團、入選國家綠色數據中心名單的騰訊等等。
希望上海銀行能夠盡早從高額罰款,以及由此暴露的問題中掙脫出來,重回快速發展軌道,找回昔日沖擊行業第一的勢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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